“咱们得找到顾哥。”季鸣杨深吸了一口气,又用尽全力吐了出来,渡灵者再强大,也不过凡夫俗子,他尽力平息了内心的不安,拉着梁樨就往门外退,“这事……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得先跟师父说一声,能让一个大活人变成这样的,一定不是什么善类,如果顾哥被人算计了,一定也处于危险之中……”
“对,你说的是。”梁樨连连点头,他紧抓着季鸣杨的手臂,一路退到门口,一转身,视线立刻被两张脸填得满满当当。
刚经受了惊吓的梁樨一声惊呼,倒把出现在门口的人吓了一大跳,四人目目相对半晌,才终于开了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前片区管辖的两位渡灵者,若论资排辈,他们还得管这两位叫前辈。
季鸣杨调整了呼吸,跟两位前辈打了招呼,他将身体挡在门口,下意识地将两位与屋里的东西隔开。梁樨不知为何生出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愧疚,但他毕竟已过而立,不至于到这就怕得哆嗦,便跟着季鸣杨一同挡在了门口。
这两位拜访者年纪相仿,看着近四十了,一位带着帽子,一位蓄着胡子。胡子前辈笑了笑,瞥了一眼屋内的,道:“你俩也是来找人的?”
梁樨回道:“啊……我们,我们过来拜访一下朋友。”
“噢,那你们的朋友在家吗?我们来这也没什么事,只是正巧路过,感觉到这里有些不寻常的气息……”戴帽子的那位似乎不爱说话,但又不爱看身边的人这么磨磨唧唧找不到重点,只听了两句便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们找顾千山,请问他在吗?”
顾千山……
两人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发言权落回梁樨手上,他尽量挤出了一个看起来自然的笑容,道:“他……好像不在。”
“你俩不是刚从屋里出来吗,他在不在你们不知道?要是不在,谁给你们开的门?”帽子不耐烦极了,这人身材魁梧,个字也高,往两人跟前一站,颇有压迫的气势,“别耍花招,关系再好,也不能包庇他。”
这话说得两人一头雾水,自从他们起了争执,一连几个月的时间,两人都没能见上顾千山一面,他们想着言和,才带着东西跑来这么一趟,难道顾千山真的出了什么事吗……帽子见两人不出声,便推开他们往屋里去,胡子笑嘻嘻地给两人解释:“他这人……昨天喝多了,今天还没醒呢,脾气大,你们别介意,咱俩就是来找人的……”
戴帽子的人高马大,却有一双细致的眼睛,他一进屋就瞥见了窗边地上一大块腥臭的污渍,两人赶紧回过头,只见刚才还砂砾一般堆在地上的东西,已经逐渐消解成了湿漉漉的血泥,帽子一见这情况,立刻招呼胡子进屋,胡子脸上的笑容立刻敛去,迈着大步就往里走。
两人神情严肃,盯着哪团绛色的污渍看了许久,什么都没多说,转身就往门外走。
梁樨摸不着头脑,赶紧拉住了他们,没等他问,胡子就先开了口:“年轻人,西城区近几个月情况异常,怨气冲天,停滞不散,你知道么?”
梁樨摇了摇头,这里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他自然是不清楚的。
胡子见他确实不知道,也不卖关子,叹了口气,说:“大概四个月前,我们监测到异常,派人调查怨气的来源,却摸到了一个大活人身上,那人行为异常,家人都以为是得了失心疯,经我们查证,才发现是怨灵夺了普通人的身,但因为命格相逆,产生了严重的排异。”
季鸣杨道:“怨灵没那么容易破开肉身的屏障,难道是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