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还没一秒钟,符衷的脖子便窘然发红,季 不用等他开口就知道这个小混蛋准是偷偷摸摸做了些他不知道的事。季 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但他决定让符衷自己说出口:“告诉我,X和Y是什么意思?”
季 声音淡,光凭这一句话听不出喜怒。符衷站定了身子,隔着几十厘米的距离抬眼觑着季 的脸色。草坪上微微吹着风,两米高的小叶女贞绿篱墙那边传来疏疏落落的说话声,几个人影从栏杆的缝隙里移过去,顷刻便消失在一棵有些年头的老松树背后了。
符衷抿着嘴不出声,拖着时间等栏杆外那些人走过去,暗地里搜肠刮肚想理由。他恨自己没长一张生花的嘴,平时说话利索、坦荡,这下紧要关头竟找不到什么一语双关的妙处。季 侧着身子看枯黄的草坪,他越安静符衷就越慌张,喉咙里哽着一块炭火,把他从里到外都烫坏了。
向来不喜欢干等着人说话的季 这回破了例,他的耐心在符衷身上能拉得比黄河还长。别人不立刻回答自己的问题那是对长官的不尊重,是必须要严厉批评的对象;符衷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那必定是他有难言之隐,只需要耐心等待他开口就好。季 深知自己就是个人见人厌的老双标了。别人怎样无所谓,符衷这里他连催促都是温柔的:“符衷!请你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符衷立刻打起立正来,热烈的目光洒到了季 肩头,他直视着季 的双眼问道:“长官,您有什么小名吗?”
季 顺着他的话头皱眉想一想,说:“你不是都知道吗?”
“?”
“他们都叫我三土,那三土就算小名吧。”季 撇着嘴踮了踮脚,吹着迎面袭来的凉风,这风仿佛吹透了他的皮肤,直深入到身躯里去了,“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长官问你话你就直截了当地回答我!请不要转移话题,士兵!快点说话,X和Y是什么意思!”
“就是您的小名。”
“什么?”季 又问,他把耳朵凑过去了点,担心自己听错了话。但符衷吞了下喉咙没有作答,就这样用诚挚、恳切的目光望着他,那温热的目光像是有实质一般轻轻从季 颊畔拂过。
季 确认自己刚才没有听错,他一时竟也找不到话来塞符衷的嘴巴了。满腹疑惑的他盯着符衷,而符衷什么都不肯说。季 拢紧风衣外套,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抬起脚步沿着大路走了过去。他一言不发地琢磨着符衷的话,还有符衷这个人。季 说符衷心眼儿好,心眼儿好可不代表他对季 没有点切切索索的羞涩心思。
见季 垂首沉思着,便又补充道:“您可以去问问您的朋友、家人。如果他们都不知道,您可以来问我。”
“难不成你这张嘴巴还开了VIP通道把我给拒之门外了?为什么不能直接问你?”季 走近符衷,他知道符衷是在吊他胃口,“你算哪门哪路大英雄?”
符衷不敢公然顶撞牙尖嘴利支棱人的季 ,他不跟季 争气势。要论身份地位他断然比不上这个一级指挥官,争这些身外之物都是虚的,只有把季 的那颗心牢牢抓住才是实的。
“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季 忽然问起不相干的问题来。
他抛出的问题让符衷过了会儿才把反射弧转回来:“我们不是一块儿上的大学吗?我学的是建筑,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季 哦了一声,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点了点头,抽掉了符衷手里的体检表:“我以为你是搞遗传的。X染色体和Y染色体,配在一起是男性的性染色体组,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