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衷的手指缩了一下,他紧了紧下颚,狠狠把一口气压进胸腔,收得脖子上骨棱突出:“还有就是想来见见您。如果不是您没把笔还给我,我又怎么能在这时候来与您见面呢?”
季 想听到就是这句话,说得他极为受用。季 故意不把东西还回去,故意堵他的嘴,故意在这里逗留到这么晚,不过是想找个好理由见面罢了。一支笔无足轻重,还不还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那个“好时间”罢了。
“没门。”季 笑了一下,逗他。
符衷没有惧怕他:“长官,我已经把娜塔莎借给我的笔还回去了。”
“娜塔莎?”季 放下腿站起身来,走到柜门前收拾东西,一样样装进背包里,“这才多大一会儿,你把人家的名字都打听到了?”
“不,承诺书上签着她的名字,用翻译器翻译一下就可以了。”符衷据理力争,“方便物归原主。”
季 拉好背包的拉链,转过身来抄着双手靠在柱子上。他没去注意自己敞开的领口,下边两条凹起来的锁骨就这样明晃晃地出现在符衷的视野里。季 的神色是那么的坦然,让耳聪目明的符衷竟一时分不清他这到底是无意识的动作,还是在故意在试探自己的定力。单凭一件长袖衫、一条长裤可挡不住季 浑身散发出来的蛊人味儿。
见符衷不作声,季 翻了翻自己的外套,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笔。他拔出笔帽再扣回去,然后递给符衷。符衷刚把手伸过来,季 忽地往后一抽,符衷只得抓了个空。季 又在变着法子逗人了,他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长官,您今天为何非要在一支笔上跟我过不去?”符衷装着样子夺了几下没夺回来,撇着眉毛问季 。
他故意把声音放软,谁不会喜欢温温柔柔说话的人。在季 琢磨他的时候,符衷也罢季 里外琢磨了一遍。他知道季 吃软不吃硬,面相凶着呢,心儿却比谁都要温柔。
“你说我为什么跟你过不去?让我来举几个例子:开会的时候三心二意,转笔,影响他人,行为恶劣。”恶劣行为包括向女干员借笔,但这一点季 是断然不会说的,话里头的乾坤要自个儿去琢磨才有味道。
符衷面对他虚心地接受了教训,等季 数落完后他走近了一点,与长官鞋尖碰着鞋尖,说:“就这些?”
“你站这么近干什么?离我远点。”季 把笔杆横咬在嘴里,抬手抵住他的胸。
符衷没离远,静静看了季 一会儿,笑问他:“您是不是吃着我的醋?”
季 顿时就炸开了,心中砰的一声冒了烟,面对豺狼虎豹时他不会眨一下眼睛,但面对符衷的时候他万万经不起这般逗弄。符衷在他心里是一种特殊的情感,一种迷茫,有时候放开身心任其引导比一味抗拒来得好。季 看着他亮熠熠的双眼,一边又被他说得浑身燥热,愤愤地摘掉眼镜狠狠揉了一把眼睛,然后把笔拍在符衷胸上。
“尽会胡说八道!老子吃你一个男人的什么邪醋!”季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声量高上去了,调子却抖了起来,“一支笔哪犯得着你这样来磕碜我?你这张嘴当真是花瓣变的不成?”
他推了符衷一把,站直身子把背包取下来就要从旁边溜之大吉。符衷抬手接住笔,混乱中不小心扣住了季 的手指。季 肌肉一绷,触电似的把手收了回去,匆匆别开身子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