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应该找个机会到西藏去一趟,那块神秘之地是我父亲待过最久的地方,我想在那儿应该能找到些不一样的东西。”何峦说,“但问题是我该怎么到那里去呢?”
公交车停在了站台里,打开车门等着人排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坐在稍后些的位置,将伤脑筋的问题抛下,欢欢喜喜地说起年轻人之间永远愉快的话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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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衷洗完澡出来后看到季 还在他房间里。季 像下午那样帮他涂好了药水,破天荒地提了一个要求:“今天我不回去了,在你这儿睡一晚。你有多余的毯子吗?我打个地铺。”
“您为什么突然要睡我这里?”符衷怀着幸福的心情问道,忙去找来了毛毯,“地上很硬的,睡着不舒服。您睡我的床也可以,您无论什么时候来,都给您留着位置呢。”
季 拉住符衷怀里的毛毯,拽了拽,但没拽动。季 扶着腰站在他前面说:“回房间我怕又被什么特工监视,你容我住一晚,就当帮个忙。你不是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吗?也许今晚我不会做噩梦了,那不就是你的功劳吗?”
“您睡床上吧。”符衷还是这样说。
“好了,先把毯子给我。”
符衷见他模棱两可,知道他是有点儿动摇。符衷去帮他铺好了床垫和被单,单独拿了一个枕头、抱了一床被褥下来放在上面,细心地拍了拍,把填充的鸭绒拍得蓬松了些。
季 抱着符衷给他的白缎子浴衣去洗澡,热气腾腾的浴室里还留着浓浓的海盐香,季 忍不住多嗅了一会儿。他放了热水下来,撑着墙壁让水流冲过身子。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摸了摸,没来由地想起了符衷帮他涂药时的情景。他们几次都差点要吻上去了,但最后还是克制地没越界。
他忘不了那温柔英俊的脸庞,忘不了那巨大而美好的新鲜感、清新感和欢乐感。爱情无论何时何地对年轻的心灵来说都是人迹罕至的神秘山谷,它的幽香和魔力令所有人为之心醉神迷。
过了很久季 才洗完澡,他轻轻打开卧室的门走进去,却发现床上没人。他叫了声符衷的名字,没人回应他。季 绕过床铺到另一边去,却发现符衷已经在新铺的矮床上盖着被子侧身睡了过去,而这张临时床铺原本是季 的该睡的地方。符衷的手机掉在了地毯上,屏幕还亮着,季 去捡了起来,看到了锁屏上的照片。
他再一次凝视了这张合照许久,企图透过画面中茂盛鲜明的绿茵、蔷薇盛开的美景去理解那难以想象的无上幸福。他捕捉到了难以捉摸的情愫,当他注视着符衷睡着后的脸庞时,这难以捉摸的情愫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内心的真实。真实感让季 浑身一颤,它是那么的夺人心魄、震撼魂灵。
季 蹲在床边叫他,符衷睡得很熟,做着梦。他没醒,只是动了动身子,然后拽紧了怀里的被子,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右耳朵上小小的耳钉闪着银光,季 如愿以偿地伸手去轻轻挠了挠。符衷的耳垂像棉花一样软,有颗小痣,寓意命中能遇到贵人。
借着符衷睡着的机会好好端详了他一会儿,季 才心满意足地悄悄关掉了手机,将其放在桌上。他按灭了灯,屋中陷入一片茫然的黑暗里。地铺的一床被子一个枕头都被符衷占去了,季 只能睡床上。他在床上躺一阵,睁着眼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折腾了一阵后,季 抱着枕头和被子翻下床去,在符衷旁边铺开来,小心翼翼地躺在了他身边。
符衷已入睡良久,早就把被褥捂暖和了。季 伸手过去摸了摸,给自己凉悠悠的双手取暖。符衷在睡梦中转了个身,把脑袋往季 的肩窝里埋,于是他们挨得更紧了。符衷抱住季 的肩膀,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睡着。在他触手可及的黑甜乡里翻涌着夏日的热浪,夺目的烈阳火伞高张,而季 于他而言就是热浪,是沉甸甸的夜晚。
季 任由他抱着自己,这心愿得偿的感觉几乎令他热泪盈眶。符衷的头发摩挲着季 的耳廓,挠得他心上发痒。忽地符衷蹭过去了一些,把嘴唇贴在季 的耳朵上喊道:“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