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衷点点头,撑起身子来坐在水汪汪的地板上,搭着沉甸甸的装备包:“特战部队的训练通常由武装泅渡收尾,这个确实太折磨人了,但我总能率先赶到终点的。”
季 倾身将手肘支在膝上,撑着下巴说:“想必你在队伍中的表现一定很优秀,大伙儿都挺喜欢你的对吧?”
“没有,大家都很好,谁也不比谁差。光是各种花样的练习项目就够我们瞧的了,谁还有工夫去想别的乱七八糟的事。”符衷收起小腿,扣着手腕圈住双膝,“像我现在都还在倒喘气。”
“那你呢,符上尉?”季 问,他抖开一床浴巾裹在符衷身上,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当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胡思乱想过?”
符衷收着手臂把浴巾拉紧,脸上热乎乎的:“实不相瞒,长官,我胡思乱想过。”
说完,他赶忙掀起毛巾蒙住脑袋捂住脸,装作擦头发的样子遮掩自己的表情。心脏又怦怦地跳了起来,再次令他头昏眼花,但这不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激动和欣喜,还有异常甜蜜的羞涩。他现在按捺不住地想要慷慨激昂地吐露一番真心,简直连为此送掉性命也在所不惜。他打心底里对季 充满幻想,就算身上只剩下了一文钱,他也心甘情愿地把这一文钱送给季 。
季 起身去抱住他的头,帮他揉搓起湿漉漉的头发来。符衷盘腿坐着,身子随着季 的动作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之后产生的醺醺美意一样。季 没说话,符衷也不出声,但他们都享受着这种沉默。世上很少有能够让人享受无比的沉默,但季 在符衷身上找到了。他喜欢这样与之相处,既不尴尬,也不急迫,一切都是可以等待的。
擦干了头发后,季 没把浴巾拿开,而是把它盖在符衷头上,遮住他的脸,然后蹲下去看着他。季 隔着一层毛巾抚摸着符衷面部的五官,摸到他的眉毛、眼窝、鼻梁,在把拇指按在符衷嘴唇上。他们就这样相对着停顿了许久,符衷没去把毛巾掀开,他坐在原地笑了起来,问:“这是给我蒙上了盖头吗?”
季 脸上红了一阵,幸好有毛巾阻隔视线,让他稍微大胆了些。季 双手按住符衷的下颚,探身向前凑近了些,与他鼻尖相触,说:“盖头是红色的,是给出嫁的新娘子用的。”
符衷透过毛巾的缝隙隐隐约约看到季 靠近了自己,他就在自己眼前。符衷扣在一起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拽住衣袖,心上的小鹿没有哪天这么活蹦乱跳过,简直让他自顾不暇了。
“好了,士兵,不要再磨磨蹭蹭了!”季 掀开了符衷头上的浴巾,故作严厉地瞪着他,“快去洗浴室里把身子冲暖和,换好衣服后出来见我!”
“收到,长官!”符衷双耳通红、心神不定,思绪满天乱飞,收都收不回来。
他跟着季 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准备去洗浴室好好淋洗一番。两人不小心绊了一下,季 脚下打滑了,险些要落入水中。符衷伸手捞住他的腰,牢牢把他抱进怀里来,退离了水池几步。
符衷看起来比季 还受惊吓,后怕地望了眼池子:“好险,刚才您差点就要摔下去了。”
季 推着他的胸,回头看了眼泳池里银光闪烁的水波,心口这时才揪紧了。他呼出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伸开五指按在符衷左胸前,出神地盯着那处跳动不已的地方说:“好快。”
“什么好快?”符衷问,他搂着季 的腰部,似乎忘了自己已经逾越一大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