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身后拉上隔间的木门,她就听到里面传来太太急促又苍老的咳嗽声,每一下都像是要把心肺咳出来。女管家慌慌张张地进门,把白逐隔在门外。
大厅中正在上宴席,宾客端着酒杯谈笑,时间不早了,今夜是除夕。白逐闻到远远的香氛,她没有到前厅去,站在门外的酒柜旁稍等了一会儿,女管家才从里面轻手轻脚地出来。
“啊,白夫人,您怎么还在这儿?”
“太太的身子,最近是不是不太好了?”
管家紧张地往里面瞥一眼,点点头说:“每况愈下。叫私人医生来看过了,都说没有问题,但太太咳嗽得越来越厉害,刚才......太太咳血了。”
白逐瞟到木盘子上的白色巾帕,露出一角鲜明的红色。她走过去不动声色地把血迹翻个面盖住,轻声说:“我知道了。对外不要声张,就说太太需要静养,其他的话不用说。”
管家点头答应之后转进小门,白逐听到外面有人在弹温柔的钢琴。
她从后门出去,穿过庭院中的鹅卵石小路,来到东北角的花房。房中摆着各式各样的花卉,神奇的是,明明是寒冬,却有春夏的百花,白瓷缸里浮着睡莲。
房中挂着一块巨大的白布,像是在遮挡什么东西。白逐没有理会这些,她熟练地输入密码,地面上露出了黑色的洞,一条木头楼梯通往地下。
点燃了一盏老式油灯,白逐提着灯下去,蜡烛的光只能照亮一小部分地方。鞋子踩在木板上发出噔噔的声音,白逐很快来到最底下 一个完全黑暗的大理石房间。
大理石壁异常冰凉,整个房间比外界还要冷十度,简直像个冰窖,而且十分潮湿,冻在墙上的就是一层冰壳子。
白逐径直把烛台卡进唯一的一个台座上,幽幽的蜡烛光芒照亮了大理石壁上水波一般的花纹。她走向房间正中的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小小的盒子。
看不出盒子用什么木头雕刻,白逐轻轻打开了锁扣,当盒子完全被打开时,从里面透出一股淡淡的光,一下把房间照亮了。
盒子中躺着一块长形骨头,骨质似玉,温润可人,那股淡淡的光芒,就是来自于此。白逐盯着玉骨看了很久,她的眼中倒映出月色一般的光彩。
良久,她抬头看着盒子后面的一个骨瓷碗,碗中盛着一半清水,更神奇的是,有一双筷子,在毫无外力作用下,笔直地立在水中!
就在这时,白逐眼前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双原本笔直而立的筷子,竟向右边缓缓倾斜了一个角度,然后欹斜着停在半空。
就像有一双手,握住了筷子,而现在,那双手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