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部赤塔飞去的飞机上,唐霁把宋尘放倒,掰开他的僵硬的双臂把箱子抽出来甩到一边去,撕掉布料给他堵住伤口。宋尘闭着眼睛发抖,脸白着,血色均已退去。
前面的副驾驶舱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他是谁?”
唐霁顿住手,再咬牙拉紧布带:“报告长官,是那个司机。”
男人的声音平淡得像水,飘在唐霁头顶:“我不是命令你到了贝加尔就把他杀掉吗?”
宋尘显然听见了这句话,他的眼睛骤然睁开,受惊似的扳起肩膀,唐霁捂住他的嘴,把他按在地板上,悄悄朝宋尘做噤声的手势。
“留着他还有用。”唐霁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动作,不去理会宋尘的目光,“到时候再杀也不迟。”
他说完绷起一条牛仔带子勒住宋尘的嘴,宋尘拼命扳动身子想逃离,然而唐霁死死拽住他脑后的头发,牛仔布料粗糙得要命,一下子就把宋尘的嘴角豁了一条口子。
嘴里喊不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惊恐而愤怒的号叫,他抬腿踢唐霁的膝盖,整得机舱里乒乓作响。
唐霁和驾驶舱里的男人在交流,他们看起来都很平静。宋尘听不清他们在交流些什么,剧痛一阵一阵袭来,浓厚的血腥味弥漫着绝望和死亡。
宋尘看到唐霁的眼睛,黑沉的,像无垠的夜空。忽然唐霁一掌劈在自己后颈,脑中嗡一声响,万物震荡。
他倒下去,头摔在坚硬的铁板上,眼里的泪水也被震落了几滴。宋尘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有个男人朝他伸手,然后脸颊旁擦过什么东西,泪水被拭去了。
唐霖漠然地听着后面的动静,他不为所动。摩挲着摘掉的手套,他右手手背上有一条深刻的伤疤,唐霖的眼睛因酗酒而发红,坚定地盯着前方。
飞机飞得不高,能看到沿途的大江和山林,路过万籁俱寂的城市,星点有灯火。
林仪风待的地方发生了雪崩。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高山上开一枪就能要了一山人的命。林仪风和士兵们撤下去,地面开裂,露出贝加尔湖基地的地下停机场,风雪很快被挡在外面。
从山上呼啸而下的洪流一下子漫过了硝烟弥漫的战场,熊熊的火焰瞬间被淹没在雪下,那块溅着鲜血的钢板也一并消失在雪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