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顶着爆炸的头发在阳光中给符衷开门,脚下的拖鞋也穿反了,袍子半挂不挂。符衷撇着嘴进去,把吃食给他堆在餐桌上,他注意到桌上摆放着干花,花瓶用红丝巾系着漂亮的结。
红丝巾很眼熟,符衷一时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不善于去记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林城在卫生间里乒乒乓乓,显然是符衷来敲了门他才从床上下去。
“刚起?”符衷撑着手,端详面前的花,他觉得这花没有桃花好看,“刚才二十分钟干啥去了?”
“又睡着了,你来敲门我才醒。”林城抹掉脸上的水,用梳子把头发耙整齐。
“哦。”
符衷把椅子挪一挪,坐在照进来的阳光下,旁边墨绿色的天鹅绒帘子拉开了一半,花架是巴洛克式的,泛着酒红色。他喜欢这种朦胧的氛围,随手拿起旁边的书翻看,是《基度山伯爵》。
林城很快地换好衣服在餐桌旁坐下,把符衷给他送来的早餐一一摆开,拉面还烫着,他喝了一口骨头汤,烫的舌头发麻:“你要我黑系统干什么?你这是窃取机密,牢底给你坐穿。”
“这种事情干得还少吗林六?”符衷把一页纸翻过去,背靠着纱一般的阳光,“牢饭够你吃到下辈子了,还差这一回?”
林城切开糍粑淋上红糖,咬一口,糯糯的,心满意足地叹口气,说:“你不是跟季首长关系很好吗?你去跟他说说,说你要看监控,他会不给你开?”
“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人家,首长已经很累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咱们自己解决就行。”
“我真的不懂你。”林城嘟囔一句,没理他,吃一口滚烫的面条,再喝一口冰冻的酸奶,他喜欢这样折腾。
符衷丢了一个枕头过去,林城头也不抬挥手打开了,正好落在陈列柜上。符衷又看到了花瓶上那条红丝巾,很扎眼的红色,他环顾一下房间,房间里总是若有若无地漂浮着另一个人的气息。
这是符衷的直觉,人身上有灵气,就算人走了,灵气也会留下来。所以跟谁一起待久了,就算哪天他忽然走掉了,自己周身都还萦绕着他的气味。
而这往往令人发疯。
符衷垂下眼睛继续看书,太阳把他的后脖子晒得暖洋洋的。他叠着长腿斜靠在软椅上,淡淡地问起:“林六,平时你就一个人住吗?”
林城的手明显抖动了一下,符衷把他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敲了敲手指。林城继续无所谓地低头慢慢喝汤,把葱花拨到一边去:“嗯,当然,当然就我一个人住。”
他没说实话。符衷看得出来,但符衷没有多说,毕竟这不是他该管的事,他对这个也不感兴趣,他只要管好自己和季 的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