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着水井,均避开三米远。星河打开井口上方的隔离罩,耿叔明穿着全套的防护服走进去,头上戴着头盔防止吸入有毒气体。他往井下看了一眼,开始用仪器测量。
季 沉默着站在隔离罩外部,搭着手看耿叔明在里面工作,旁边的执行员举着枪,枪口对准井栏。符衷悄悄把季 带到一边,打开那张照片转给季 看:“首长认识这个人吗?”
营地里人声融融,嗡嗡地散开,就像响起了无数个回音,连带着草木的清香,都模糊起来。季 看到照片,身子动了动,抬起眼睛看了看符衷,皱眉问:“这是什么照片?你哪来的?”
符衷抿唇踌躇了一下,说:“这位是白逐女士,企业家、东北某个黑帮的首领,经营着军火和毒品生意,和俄国那边有来往。”
他说完踮了下脚尖,比划了两下,补充道:“具体的等会儿再细说,我就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这个人。你在东北长大,可能会比较熟悉。”
“不可能。”季 很快地打断他的话,“这是我妈妈,她不可能是什么黑帮,又是什么军火和毒品。听着,符衷,必不可能。”
符衷闻言一惊,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跟着季 回南城的旧居,有个女人来开门,她好像就长这个模样。当时季 说,这是他妈妈,他和妈妈关系很差,多年不曾回家。
当时在南城惊鸿一瞥,女人身上那种气质,确实非比寻常。后来时间长久了,就忘记了这件事,只有季 偶尔提起,其余的就无从回忆。
“会不会弄错了?首长你再仔细看看,也许只是长得像而已。”符衷的心脏忽然揪紧,有种危机感在靠近,就好像一直以来的一堵透明墙,就要在这时候被轰塌了。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可怕的沉默,季 垂着眼睛,他的睫毛在颤抖,但并不是伤感的情绪 他在恐慌,从心底里爬上来的恐慌,一颗定时炸弹似的,忽然从心底爆开。
他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子弹一般打在他身上,措手不及。季 还没有空下来好好思考过和母亲的问题,一连串有关母亲的惊世骇俗的信息就递到了他手上。
“当然。”季 低头看了很久的照片才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淡淡的,又恢复了从前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语调,手指在人像上摩挲,“她是我的妈妈。我妈叫白逐。”
说完他伸了伸五指,用手摸了一下脖子,说:“我带你去过我家,在南城。那次有个女人来开门......后来又关上了。那个女人就是她。还记得吗?你应该见过她的样子。”
符衷点点头,吞了下喉结,回答:“确实有种莫名的既视感,但我没有想起来是她。真的是你妈妈吗?我......我说不出话。我该说些什么?”
他摸着自己的嘴巴,忽然语无伦次起来,别过视线去看树林和远山,还有山巅光亮的一团朝阳。符衷此时也变得紧张起来,他踩着鞋跟,想表达些什么却找不到说辞来开口。
季 笑了一下,没有怪罪,他拍了拍符衷的背,看着照片问:“你为什么会有她的照片?这是她现在的样子吗?变化好大。白逐......原来我还记得我妈叫白逐。”
“她......她和康斯坦丁在来往,属于帮派成员,在东北的势力很大。另外名下还有众多房地产、银行、交通、能源等的资产,遍布全球。”符衷犹豫了一下,继续说,“还有军火走私、贩卖毒品等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