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符阳夏将军吗?”
“嗯。不用我说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我一定在符将军眼里没什么好形象。”
“不是。”符衷摇摇头,捏紧了手指,“他对你没有意见。我妈妈生前说,她很放心地就把我交到了你手上。”
季 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他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是涉过泥泞之后看到了桃源,他找了那棵还没长大的小树,终于可以坐下来歇歇了。
季 说:“太难了。”
“太难了。”符衷用指骨顶着嘴唇,他的眼睛眨了眨,望向百叶窗,“我们究竟失去了多少东西才走到了这一步。”
然后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都心知肚明,终点还没到,和时间的赛跑还没结束。他们失去的只会越来越多,不知道时间还要从他们身上剥去什么。
“我们彼此不要失去就好了。”季 说,“答应我好吗?”
“我答应你。”
这个回答让季 心里很宁静。
符衷拉起被子盖住后脑,问:“你现在还在吃药吗?治疗躁郁症和恐惧症的那些药。朱 医生有没有跟着你一起出行?”
“朱 没在,他留在海底基地做研究。药一直没停,不过我现在好多了,没有发病过。但是失眠很严重,要吃安眠药。早上起来头疼得厉害,很难受。”
符衷沉默了一会儿,他抱着枕头趴在被子下面,把耳朵贴在手背上。就像小时候会玩的游戏,这样他就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等心脏跳动了五次后,符衷说:“首长,我给你背首诗吧。”
“你想背什么?”季 的声音很和缓。
符衷轻轻咬了咬嘴唇,然后在窗外大海的涛声中用安详的腔调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