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把酒瓶卡在栏杆上,用手掌熟练地往下一 ,瓶盖就弹了起来,他抬手接住了。季宋临喝了一口酒,然后喝第二口、第三口,看样子他独自在这儿生活的时候没少喝酒。季 默不言语,他没去问季宋临是否需要一只杯子,也没问他要不要把撕下来的锡箔纸扔掉。他们只是站在那里,季宋临刚才说的话还留在洁白的阳光中。
“你之前跟我讲的那个故事,”季 最后说,“我好像知道故事里的另一个主人公是谁了。”
“哪个故事?”季宋临问,不知道他是真忘了还装的。
季 把咖啡喝完了,放下杯子,走到桌前去打开了装有方糖的盒子,说:“你年轻的时候,一边劳作一边读书,日暮时穿过麦田,金色的霞光......”
“我知道了。”季宋临打断了季 的话,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了栏杆,“我该走了,接下来还有好多事等着我们去办呢。”
“你可以走了,但那张纸还给我。”季 说。
季宋临最后看了眼纸上打印出来的人像,然后递还给了季 。他要把照片上的两张面孔记住。季 接过纸头的时候才发现纸边已经被季宋临捏得发软了,他撩起眼皮看了看父亲。
“再见,指挥官。”季宋临说,然后他没等季 回答就转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出去了。他的背影有点仓皇。
糖盒终于放下了,季 看着季宋临把房间门关上,剥了一颗方糖含在嘴里。他撑着座椅扶手坐下来,重新靠在椅背上,扣着手指思考季宋临这个谜。糖的甜味中和了咖啡的苦味,季 喜欢这种苦甜苦甜的味道,所以他习惯在喝完咖啡后含着糖块。季 随意地翻看着日记本,他在字里行间与符衷见面。
他把另一个糖盒拆开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面上后才发现糖盒里装的不是糖,而是方方正正的避/孕/套。季 看着倒出来的避/孕/套愣神,很少有东西会让指挥官愣神,这算一个。
季 的身子又热起来了,像有个火炉在腹腔里烤着,让他从内至外地发烫。幸好他刚才没拆错盒子,不然让季宋临看到了,这个事情可就不好说了。季 不知道符衷怎么会弄这种小把戏,他明明会在纸片上写诗,还会别出心裁地用钻石胸针别住玫瑰花。往糖盒里装避/孕/套是什么意思?他大概是想暗喻跟自己做/爱的时候像糖一样甜。
季 捂住脸,无声地笑起来,他明白了符衷的意思。季 总能弄明白符衷心里所想,仿佛自己就住在他心里。他没把那些避/孕/套塞回去,就这样让它们满桌散着,然后掂了一个在手里,慢悠悠地捻着细软的外包装。季 把刚才被搁置一边的文件取出来看,他看到了与北极基地进行会议的批准书。
他把这份批准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把避/孕/套叼在嘴里,腾出手来签名。大概没人会想到指挥官在签这份文件时,嘴里咬着一个套;也没人会想到指挥官几乎次次都被符衷操//射,精//液不止一次射在了这样那样的文件纸上。
这些东西让季 弄明白了符衷究竟想干什么。不过季 也照着他的想法做了,他就是想体会这种叛逆、违章又色//情的快//感。
*
符衷在检测平台的停机场上和欧居湖接了一趟机,等机舱打开后,穿着浅棕灰色西装的齐明利教授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不忘给自己套上了一件长衣外套御寒。教授长得高高瘦瘦,头发已经全白了,妥贴地往后梳着,当他站在机场的灯光下时,看起来就像一条棕灰色的影子。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六个带枪护卫和一位秘书,这些全都是白逐的人。
齐明利终于走出簪缨侯爷公馆的实验室里了,是符衷把他叫出山的。不过他并没有摆脱白逐的控制,从他身后跟着的护卫和秘书就能看出来,齐教授仍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