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摔进厚厚的雪地里,碎玻璃噼噼啪啪地砸在她身上。白逐护住面部,蜷起身子往侧方的灌木丛滚去。紧接着一声巨响在空中炸开,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连续的爆炸从公馆这一头炸到那一头。烈火带来了及其刺眼的光芒,照射在下方洁白的雪地上,就像铺开了一层毯子。气浪犹如风暴那样从公馆往外推移,刮起铺天盖地的雪尘,成排折断了花园中的枫香树。
白逐趴在灌木丛下方躲避冲击波,迎面而来的雪团和枯枝让她睁不开眼睛。等爆炸的余波散去一些,白逐动了动身子,手伸到腰后去,握住一块扎进肉里的玻璃,把它拔了出来。白逐把染血的玻璃丢在一边,扯开绷带和布条给自己紧急止血。这时她听见一声比之前更猛烈的轰响,抬眼看了看,镇江王爷屹立在湖边的公馆整个塌掉了半边,废墟中升腾起蘑菇云一般的灰雾。
突击队的队员很快找到了她,医疗兵来给她包扎伤口。直升机忽然出现在视野里,不过不是突击队的武装直升机,白逐看到红蓝两色的机身写着某日报的名字。
“那他妈的是什么人?”白逐看着直升机问,“南方日报的飞机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闻风而来的记者,他们忙着来抢新闻的,过不了多久新闻上就要插播我们这儿的画面了。”
白逐把夜视镜滑下来,拉上防烟面罩。医疗兵给她包扎好了伤口,白逐谢过他后提着枪站起来,坐上装甲车从雪地上开走了。她注意到南方日报的直升机一直在他们头顶盘旋,她甚至都能听见飞机上的记者扛着摄像机在大喊大叫。白逐把指挥屏幕打开,回头对后面拿着枪监视周围环境的队员说:“你们谁能把头顶烦人的苍蝇赶走?”
突击队接入了南方日报直升机的频道,警告他们赶紧离开这儿,至少离他们远点,不然就开枪示警了。飞机不甘心地跟了一段路,队员伸出枪管朝天开枪,这才把记者们赶出去。
“他们那伙人都杀光了没有?”白逐问,她在屏幕上看到几个发亮的光点,正在骑着雪地摩托往湖畔的树林移动,看样子是打算闯进林子里躲起来。
情报员报告说:“还没有,还有十一人没有确认死亡。此时他们正往西边的树林跑去,林中的教堂里有我们的狙击手。”
白逐按着耳机回答:“距离树林两公里的地方就是公路,那里肯定有他们的接应人。A队B队,从树林两边包抄,把接应人干掉。剩下的所有人穿上防弹衣,突击队着全身护甲,狙击手带上红外瞄准镜。咱们去把那11个人消灭掉,留1号和2号两名活口,其余的一律射杀。”
南方日报的直升机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悬停着,白逐扭头看了直升机一眼,没说话。她拿出表看了看,现在是早晨七点,无数人从梦中醒来。
半小时后,公路上结束战斗,突击队消灭了两个接应点。又过了一小时,林中的激战结束,两人被活捉,九人当场击毙。白逐乘坐装甲车沿着雪路回到塌掉一半的公馆前,报社和电视台的直升机停在湖岸上,设立有路障的公馆大门前围着前来采访的记者,刚才他们用摄像机跟拍了一路。白逐下车后,一大群人扛着摄像机和话筒朝她跑来,不过白逐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入大门。
六名突击队员带着两个活捉来的俘虏进入公馆地下室的另一间清空的安全屋,脱光他们身上的衣服后将其绑在铁椅子上。白逐站在充斥着血腥味的小房间里,就站在两个俘虏面前。不过她并没有亲自审问,她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副手。两个俘虏满脸都是血,他们并拢双腿,低着头,拼命护住自己的隐私部位。残酷的审问开始了,白逐双手插着裤兜,分开腿站立着,像条影子。
经过几分钟的逼问后俘虏仍不肯透露半个字,白逐点点头,抬起眼睛看着副手说:“还有多久他才会招供?”
“照这样下去,遥遥无期。”副手回答。
白逐盯着俘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脸看了一会儿,说:“还有其他的办法吗?用力摇?”
副手摇摇头:“光靠注射气体让他不睡觉,至少也得36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