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隐望着他的笑容,总觉得不真实。身边这个男人温婉恬静,和平日里的孟清和没什么两样。可戚隐无论如何都无法把他与那个烧死叶枯残,折断老人手脚的罪徒大巫联系在一起。仿佛是矛盾的两极,可它们都属于巫郁离。
他说起他的神的时候那样温柔,就好像那是他漫长的人生里最幸福的所在。这样的人怎么会挑起天殛之战,害死他的神明?
“师叔……”戚隐迟疑着问,“白鹿真的是你害死的么?”
巫郁离沉默了,他掉过头,望向莽莽荒野,鲜血流遍大地。
“是我的错,拼今生,难能补之。”他轻声道。
戚隐迟疑着问道:“师叔,您到底犯了什么罪啊……”
“陈年旧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巫郁离竖起食指在唇边,笑容温煦,“问些别的吧,小隐,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那可太多了,多到戚隐不知道先问哪个。他想了想,道:“十三年前追我娘和我的真的是您么?”
“没错,是我。”巫郁离颔首,“我给你糖,邀你同我走。你拿了我的糖果,却转脸就喊你的母亲,说有个怪叔叔要拐你。”
敢情这厮备着糖是拐小孩儿用的,幸好他打小就机灵。戚隐无语,道:“您拐我,是为了我身上的白鹿血脉?”
“不错。”
“我这血脉也不知打哪来的,”戚隐很郁闷,“给我招来一堆祸事。”
巫郁离抱歉地说:“是我给你的,孩子。”
“啊?”戚隐愕然。
“十八年前,我在乌江一带行医,正好碰见你即将生产的母亲。你的父亲不在身边,她住得偏僻,若非我刚好路过,只怕母子皆亡。我帮她接生,但她胎位不正,生产艰难。所幸最后将你诞下,然而,你却是个死胎。”巫郁离道。
“死胎?”戚隐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