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曾经的深渊花费了亿万年光阴才明白的事实。

无论他是陪伴在对方漫长岁月里最亲近的那个人，还是堕落为被世人憎恶手染血腥的敌对者。

高不可攀的神明都没将他放在心上。

于主神来说，世间万物皆是尘埃。

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

相比较于神明近乎残忍的天性，人类复杂的情绪就要来的更激烈一点。

痴迷、嫉妒、狂热、不甘、种种汇聚糅杂在一起，最后形成想将自己都燃烧殆尽的爱意。

长期以此为食的人类，在日复一日的克制下，终究会撕碎束缚挣脱出牢笼。

从‘我将奉献自己的一切，只为换的神明的垂怜’，变成‘既然明月不会奔我来，那我主动去摘月’。

这之间的过渡，深渊用了亿万年——与一秒钟。

他以自己的命为代价，用灵魂碾碎成碎片为基石，冒着被万千世界意志所敌视的风险，所求的，不过是吻上神明指尖的一个机会罢了。

*

【想什么呢？】江姜捏住小鸡蛋，敲了敲对方不知道是头还是尾的地方【导个航啊兄弟，总部这九曲十八弯的，我实在是记不住路线】

小鸡蛋回过神来，他动了动，继而蹭了蹭江姜的手心。

熟悉的导航出现在面前，江姜顺手把小鸡蛋塞进口袋里，就抬脚走起。

他一路低着头看绿色导航，根本没有抬头记路的意思。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有逼数，知道无论再看几遍，下一次来依旧是宛如开了新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