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开始深沉地凝视祝延辰,指望这木鱼能自己响响,不要老等他敲。
阿烟之前聊天很主动,那会儿他不知道“烟尘”是谁,祝延辰还能不知道他是谁吗?说不准元帅先生其实外冷内热,之前自己只顾着疯狂提问,没给人家表现的机会。目前为止他们的关系还可以,虽说自己那点罗曼蒂克的苗儿枯了,朋友总能继续做吧?
祝延辰明显察觉到了束钧的视线,他抬起头,安静地看向束钧。
一分钟,两分钟。
整整三分钟相顾无言,束钧有点受不住了,诚恳开口:“……我睡会儿。你后半夜叫我,我们轮流守夜。”
敢情除了给他补习蚀沼版《十万个为什么》,祝老师一个想说的字都没有。
束钧叹了口气,握紧小蚀沼的脑。怕自己睡着了松手,他特地交叉起双臂。蚀沼被迫贴在他身边,一动不敢动。
“呸。”它说。
蚀沼的抒情都比祝元帅强烈,束钧有点无奈。
他闭上眼小憩,小蚀沼在他身边不满地吐水吸水,吧唧吧唧响。之前身体没适应,身子又虚,他睡起来跟被人打了闷棍一样。现在渐渐适应了,他又恢复了老牌战士的合格状态——
迷迷糊糊中,束钧听到一点轻响,像羽毛拂过岩石。他没有立刻动弹,而是将眼睛悄悄睁开一道缝儿。
祝延辰又打开了他那似乎深不见底的箱子。这次他拿出个巴掌大的笼子,随后静悄悄走向洞口。束钧安静起身,影子似的跟着。
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捂住了小蚀沼的嘴。
兴许是前几天自己睡得太死,祝延辰没太有疑心。他绕过净化机,将笼子放在地面,随后慢慢脱下了手套。
束钧牙痛似的吸了口气。
那双手形状优美,手指修长,但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灰色伤口。都说十指连心,他光看着都觉得痛得要死,这人平时枪战维修一样不落,不止手不抖,居然连表情都不带变的。
相当严重的蚀质侵蚀痕迹,束钧只在死人身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