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钧眼神有点飘,随后半个小时都没再跟他讲话。等他们再次拾掇好行李,束钧才悲伤地嘀咕:“这么多钱转出来,不怕人家觉得你这‘被劫持’有猫腻?”
祝延辰语气认真:“不会有事,我平时就带这么多。”
束钧:“……”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已经在侵蚀区的泥地里飞驰了。天空是熟悉的铅灰色,灰黑的地面上只有少量碎石和枯木,变异兽爪印和泥橇痕迹混作一团。不知是不是前段时间的事件影响,视野内只有他们这一队人,空气里都多了点苍凉的味道。
重侵蚀区的土地有点蚀沼化,踩着软软的,到处都是泥泞的水洼,徒步和车辆都不好走。面对这种路况,有钱的会搞泥船,没钱的用变异兽拉泥橇。久而久之,不少人干脆专职划泥船赶泥橇,高价当“侵蚀区向导”。
向导也是个光头壮汉,身形和潘叔差不多。他头上同样长了俩瘤子,不过是褐色的。束钧瞄了眼这造型,琢磨着潘叔也不是那么实诚——他俩这肥水到底没流到外人田去。
“我听我哥说,你俩想往东边走?”向导脸上扣了防毒面具,但能听出里头的笑意。“我最多送你俩两天路程,再深我可不去了。”
“两天足够了。”祝延辰表示。
“南边也挺好,前阵子还有人挖出来珠宝店嘞,何必和东边死磕?其实你们这行李的量,去南边的话可以搞个小船——泥橇的话还要加一节货栏,累着我的狗了,唉。”向导显然还想继续聊天。
他口中的“狗”正拉着泥橇奔跑。狗群通体黝黑,裂开的头部滴着涎水,六条腿刨着泥浆,在泥地上跑得如履平地。它们脑袋前悬了黑红的肉,和被胡萝卜引着的驴子似的。
“说到东边这路。真不是我怂,之前我敢送三天的路,现在最多两天。不知道我哥有没有跟你们说。最近那边又出了事,邪门是真邪门,一群人发现了个奇怪的怪物尸体……”
现在他们知道潘叔那些源源不断的情报是哪儿来的了。祝元帅缓缓躺倒,被子一拉,朝束钧丢了个“交给你了”的眼神。
“您怎么称呼?”束钧接过重担,打断滔滔不绝的向导。“潘……先生?”
“其实我和我哥都是老陈家的,哪姓潘啊。都怪脑袋上这俩瘤子。”向导呵呵一笑,“不过做生意嘛,就求个好记,你们随大流,叫我熊叔就成。”
束钧:“……熊叔。”
接下来的两天平平淡淡,除了铁打不动地给束钧做身体检查,祝延辰似乎爱上了睡眠。但凡有时间,他就要打个盹儿。束钧能理解一点他的心情——重侵蚀区没什么东西可看,别说蚀沼,他们遇到的变异兽都只有小猫小狗两三只。边上有个外人,他们也没法放开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