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的巨人还在城门处胡乱拍打,束钧憋住一口气,在空中灵巧地飞翔穿梭,尽力不让更多软丝缠上来。祝延辰空出一只手,净化枪朝那几根粘过来的软丝不断轰击。然而空气中的蚀质实在太多,净化弹还没接触到软丝,便被枪口附近的蚀质消耗完毕。
束钧试着用风刃辅助攻击,然而效果仍然感人——他俩活像两个坚持要在泥坑里洗衣服的傻子。
祝延辰停了手,不再动弹,静静思考起来。
“我第一次用这么字面意义上的风筝打法。有建议吗,现在我真的需要一点建议。”
汗水顺着束钧脸颊滴落,他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控风,而缠过来的软丝越来越多,越来越难躲。另一边,巨人甫一出场便开始血淋淋地自我毁灭,束钧连下手都不好下手。目前它已经没了人形,带着血肉模糊的骨架发出阵阵惨叫,疯狗一样挣扎,而每次挣扎都无异于一次危险的攻击。
“压制你的蚀质。”祝延辰说,“它一直追踪你,而不是追踪我。你之前的猜测没错,和那些四脚蚀沼一样,它也是靠蚀质来识人的。”
问题就算那群小蚀沼傻,城中心那位看起来可不傻。束钧不觉得自己用血和点泥就能蒙混过关。他也没法像周一那样疯狂吸水吐水,控制蚀质浓度。
束钧一时束手无策。
“打个比方,蚀质浓度越高,活跃起来的‘灯光’就越亮。你算是最显眼的那盏灯,它只需要跟着你的灯光走。”
仿佛感受到了束钧的迷茫,祝延辰进一步解释。尽管是在这样激烈的战场上,他的声音沉稳而平静。
“拿血绷带做替身,等于用亮度相当的小灯泡冒充自己;用水稀释蚀质,相当于直接减弱灯的亮度。现在我建议你主动把灯关上。”
“……这要怎么关,我躺下装死?”束钧咂摸出一点味道,可详细到具体做法,他仍然一头雾水。
“让你的蚀质装死。”
来了来了,又来了,束钧内心一阵苦涩——祝元帅又开始布置他的不可能任务了。
“这太抽象了啊大元帅!”束钧发出一声悲鸣,堪堪躲过一簇冲着脸来的软丝。
“你做到过。”祝延辰搂住他的手臂用了些力量,“还记得前几天你背我去旅店吗?”
“记得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