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钧抬起眼,看到了对方睁开的双眼。
大概可以结束了,他转动着麻木的脑子,做了最后一件事。
“你……拿去……盖好。”束钧的声音嘶哑得吓人,他甩下被血浸透的外套,推到祝延辰身上。“不要裸奔……”
祝延辰的目光从室内走了一圈,最终停在束钧身上,他看起来震惊而迷茫:“你——”
“别问,大元帅。”束钧努力冲他笑了笑,“我不太行了,总之你……早安。”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往前一倒,把刚打算起身的祝延辰又砸回了地上。
祝延辰:“……”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动弹,任凭束钧把脑袋搁在胸口。过了几分钟,他将束钧揽紧,极其小心地低下头,吻了吻对方的发顶。
“好好睡。”他瞧了眼自己沾到蚀质的手臂,轻声低语。“我去拿点药,一会儿就回来。”
然而祝延辰还没起身,便皱起眉,停住了动作。
蚀质没有像往常那样贴上皮肉,缓缓侵蚀他的身体。这会儿它像极了水银,在他的皮肤上团成个标准的球体,随后骨碌碌滚下地面,如同从荷叶上溅飞的雨滴。
祝延辰目光顺着滚飞的蚀质朝上走,他终于发现了身体的异样——手上那些恐怖的侵蚀伤不见踪影,皮肤健康至极,连点茧子都找不到。
这回他沉默了相当久。
足足僵硬了十余分钟,祝延辰再次躺下,将陷入沉睡的束钧抱入怀里。
“你又做了件了不得的事。”他闭上眼睛。
“……相当了不得的事。”
束钧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