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没料到束钧这个反应,那东西僵在血池之中,半天没吭声。
连正在往束钧腿上爬的腐血都顿了下。
“你无法改变你的身份,对于人类来说,现在的你意味着灾难。就算有了脑样本,那个姓艾的女人能做多少药?不过是祝延辰给你点甜头罢了。利用他获取药物后,你得立刻杀死所有知情人类,这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对,对,就这样。好好说‘你’,这不就舒服多了。”束钧终于压下了那些纷乱的情绪,舒了口气。
那东西翻起仅存的一只眼,冷冷地盯着他。
束钧抽下小桌上的桌布,开始擦爬到小腿上的血:“别看了,还有吗?你说完了没?”
血池里的怪物:“……”
“我已经充分理解了你的诉求,现在你可以滚了。”束钧拧了拧被血浸透的桌布。
“你应该感受到了,逝者那些怨念和恨意——你要视而不见吗?”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血池中浮出,那都是在任务中牺牲的黑鸟队员。他们茫然地瞪大眼睛,灰蒙蒙的瞳孔朝向天空。
束钧身上那副无所谓的态度瞬间消失。
“我之前只觉得你很啰嗦,现在我觉得你相当欠揍。”他的声音里多了点冷意。“我先问一个问题,按你说的做,合成人能赢吗?”
那东西不答。
“那还这么多屁话。听你废话到现在,我只听出一个意思。你想让我早点踹掉祝元帅,然后找人类疯狂报复。”
束钧抓住桌上玻璃壶的把手,青筋从手背爆出。
“是,报仇雪恨,然后呢?单方面毁灭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就算个体实力强,合成人数量太少,寿命也有限。人类只要放弃发展,分散逃个几年。等我们衰弱下去,他们再反扑便是。”
“而我们手上没有系统相关知识,就算有,短期也教不出能熟练运用的人。不说战斗中的人员伤亡,就说性命将至的幸存者,谁来治疗?‘真实世界’的运行,又要谁来维持?有人失去一切,愿意这样赴死,我很理解。可那些还没来得及进战队的小孩呢,也要跟着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