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系统何其复杂,他之前学的东西都浮于表面,基本什么都听不懂。然而他遏制了本能的退意,逼自己听下去。
听不懂就记,想不通就学。祝延辰不再被动接受所有安排,也不再质疑自己有无天赋。他开始给自己加压——在休眠舱外的所有时间,他几乎都用来学习。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解法。
这样,在进入“那一边”后,自己才能坦然面对束钧。
无数个夜晚,他睡不着,只能将对方紧紧抱在怀里,脑子里转着那些艰涩难懂的知识。但凡被他抱住,束钧一直很老实,熟睡的嘴角带着笑。
“晚安。”撑不住入睡前,他总会偷偷吻对方的发顶。
祝延辰曾想过,如果这样的日子持续几年,说不准会有转机。可他们的分离来得很快。
团圆节过去没多久,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惨遭刺杀。事情发生时,大哥的妻子,刚出生的孩子,一家人都在车上。祝盛临时改了行程,逃过一劫。
大哥比他大十岁,向来不着家。仅有的几次见面,他也没跟祝延辰讲过一句话,兄弟二人和陌路人区别不大。祝延辰倒没有多少情感上的打击。
他只觉得可怖——这就是自己要踏入的世界。
可他别无选择。
当天晚上,祝延辰将束钧拥得死紧,差点把束钧勒醒。
这场惨剧的影响不止于此。同一天失去了长子和孙子,祝盛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祝延辰这段时间做出的努力,没能瞒过祝盛分毫。
“不错。”祝盛说,口气有点生硬。比起上次父子见面,他的头发白了一大半。“有劲头学习是好事。你妈病得重,你再陪也没用,跟我走吧。”
祝延辰没有低头,他第一次直视父亲的双眼,坚定地摇摇头。祝盛只当小孩黏母亲,没有强迫。
在那之后,祝延辰有种格外不好的预感——他和束钧相处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但他没想过,一切会那样惨烈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