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盛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抽出一把手枪。
“罪魁祸首,血债血偿。”他的语气仍然平静,“我死了,合成人的仇恨会多个出口,三大家族的老家伙们也会放弃幻想。以你的能力,来一次势力洗牌不算难。一个老头子的命换出这个局面,划算得很。”
然而祝盛刚将手枪顶上太阳穴,祝延辰迈开步子,大步走近。
“怎么,还有话要说?”
祝延辰将手搭上那把枪,慢慢掰开祝盛的手指。他将枪夺到手里,继而往旁边一扔。
随后祝延辰回到原本的位置,抽出了自己的佩枪。
“……你不想让手下看到你自杀的样子,才将他们赶出去,是么?”祝延辰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抬起手臂,枪口稳稳地对准祝盛。
“祝元帅,你等等!等等等等,那是你亲爹啊!”郁金急了,“你这几个意思?”
祝盛不语,他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甚至自己闭上了眼睛。
“我不恨你。”祝延辰突然说道。“你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也没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领袖。即使如此,你也不至于用‘畏罪自杀’作为结局。”
老人睁开眼睛,表情有些惊讶。
“我尊重你的判断。只是就算我年轻,我也没有年轻到连一点代价都不去承担——这场战火是我点燃的,革命也是我发起的。让你一个人背下所有重量,我还没那么脆弱。”
郁金缓缓收了去拽祝延辰胳膊的手,眼圈有点发红。祝延辰苍白得如同一座石雕,手却稳得可怖。
“有指挥中心的人在身边,你应该听说过蚀沼能力的来源。”祝延辰做了几个深呼吸,声音和手一样稳,语气像极了闲聊。“知道束钧为什么拥有‘镇压’能力么?当初我睡不着,他只是想让我睡得好些。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从未后悔与他相爱,一秒都没有过……我过得很好,父亲。”
祝盛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罕见地露出些脆弱的表情,目光里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欣慰。他就这样凝视了祝延辰一会儿,再次闭上眼,表情前所未有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