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陪在他身边的不止有小牡丹的本体。
每到这个时候,秦狰就会觉得或许他再做那个他一直逃避的梦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小牡丹肯定会到梦里来陪着他的,偏偏那朵流氓花给他吃了花瓣后,他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做过梦了。
秦狰轻轻吁出一口气,翻了个身准备入眠,面向里侧时却忽然想起——少年曾经也在这里躺过。
那天他醒来时小牡丹就缠在他的身上,他现在闭上眼睛几乎都能回忆时与少年肌肤相贴时那种软腻光滑的触感,还有仿佛从少年骨子里沁出的,独属于昆山夜光的清淡花香。
秦狰一直都清楚自己有着什么毛病。
他阅读过一些心理书籍,也明白自己对于肌肤触碰和温暖的拥抱的渴求,是源自于他心理疾病而产生的一种病态的依恋。
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屈服于这种几乎等同于他本能的欲望。
他不谈恋爱,除了与人握手以外,和旁人几乎没有过再多的肢体触碰,就是因为他不想屈服,也不能屈服。这样他活得起码还像个正常人。
而与柳寻笙睡在一起的那天,是他记事以来,和另外一个人最亲密的接触。
他承认,他喜欢这种感觉。
可为什么?明明因为心里问题而产生的对肌肤触碰的迷恋他可以忍住,但对于柳寻笙他却不能。
秦狰半阖着眼帘,脸上没什么表情。
若在旁人看来,他依旧还是往常那副冷漠疏离、自持内敛,的态度,只是稍微往床中央挪近了些而已。
唯有秦狰自己才知道,他是被那天和柳寻笙同睡的回忆蛊惑了,即使他明白那天只是个意外,他可以喜欢,但不能放纵,不能迷恋,不能上瘾。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克制,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俯身嗅向少年曾经躺过的位置——但被单和窗套已经换过了,所以他只闻得到洗衣粉淡淡的气味,而寻不到少年的踪迹。
五天后的周末,说着不当电灯泡的沈听弦因为没见过秦狰谈恋爱是啥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真香,屁颠屁颠地跑来秦狰的湖景别墅当电灯泡了。
不过既然秦狰不承认他和那个美少年是在谈恋爱,沈听弦也不会承认他是来当电灯泡的。
他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副扑克牌,美曰其名:找人玩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