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做伪装了,准备好收买士兵的钱。”格纳瓦提醒起前排两位。
“好的。”韩望获点了点头。
他放缓了车速,寻找起隐蔽的停车位置。
这个过程中,他望着前方道路,状似无意地说道:
“如果新的治疗方案有效,确实能让我再多活半年,我想先试一试别的办法,一颗好的机械心脏可比你的强多了。”
说完,韩望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侧过脑袋,发现曾朵不知什么时候已缩在副驾位置,眼睛闭着,脸颊发红,嘴唇干涸,整个人时不时颤抖一下。
“……”韩望获伸出右手,试着推了推,“曾朵?”
格纳瓦的脑袋从后排探了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阵道:
“她昏迷了。
“她的病情急剧恶化了。”
或许是之前强闯初春镇的激烈战斗消耗了曾朵过多精力,也或许是心愿得偿之后,她彻底放松了下来,她体内的病魔一下就发展壮大到了可怕的程度。
韩望获沉默了几秒,就近找了个相对隐蔽的位置,将车停好。
“赶紧做伪装,尽快进城。”他没什么表情地对格纳瓦说道,也是在催促自己。
没过多久,韩望获载着藏到了后备箱内,仿佛另一台军用外骨骼装置的格纳瓦,以猎人同伴生了急病为由,用金钱开道,成功驾驶着黑色越野,上了红河大桥。
不知什么时候,曾朵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望向旁边的韩望获,语气虚弱地笑道:
“看来赶上了,我没有食言,虽然我挺想胖一点。”
韩望获表情如常地说道:
“等会到了大白他们找的诊所,你先输个液,把烧退了,再考虑新的治疗方案。”
曾朵勉强笑了笑:
“我恐怕是不行了。”
她喘了口气道:
“你这个人总是,总是嘴硬心软,以后不要这样了,又,又不是所有人,都猜得到你真正,真正想说什么……”
韩望获沉默着,加快了车速,后排的格纳瓦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扬声器。
曾朵的视线逐渐发散,自言自语般说道:
“你不是问,我吗,会不会,舍不得死,会不会,想自私一点?
“我现在,现在可以回答你,真的,真的有点,我好想,和大家一起开荒,一起种田,一起狩猎,好想劝你,不要把所有心事,都藏着,不说出来……
“我甚至会想,如果我们的病都,都好了,能不能,能不能继续像现在这样,待在一起,我们两个,两个烂泥坑里的人,什么都没有的人,互相,互相搀扶着,慢慢往前走……”
韩望获的身体抖了一下,再次侧过了脑袋。
曾朵慢慢地,慢慢地把自己的左手伸了过去,触碰到了韩望获松开了方向盘的右掌。
她笑了起来:
“韩,韩望获,不要总说,总说自己自私,你不是,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