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与谢臻有关的旧事三三两两,尽管零碎,却令叶鸽这些年来反复回忆,总也不舍得就这样忘记。

而如今,一切又重新回到他的面前了,叶鸽终于忍不住了,头用力地埋到了谢臻的肩上。

谢臻按着叶鸽的手微动,轻轻拍打起他的后背,细眸微抬冷厉地看向窗外,语言中却极尽温柔:“放心,以后的事,都交给我吧。”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盛满汤汁的瓷碗中,又被谢臻用勺子拨碎,伴着褐色的药,送到叶鸽的嘴边。

原本苦涩的味道,在叶鸽尝来再无半点难喝,乖乖地顺着谢臻的动作,一勺一勺的含在嘴里。每当他抬眼,看向谢臻的脸时,总能望见对方浅浅地笑容,还有那眼眸中,自己满满地身影。

似是场午后的黄粱梦一场。

但他却知道,这是真的,他的三爷,真的回来了。

喂完药后,谢臻有心再多陪叶鸽说说话。但叶鸽到底是大病初愈,精神头顶不住,没多久眼皮子就撑不住了,却又舍不得谢臻,迷迷糊糊地还用手抓着谢臻的衣袖。

谢臻看着他这般,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温声安抚了好一会,才终于把叶鸽又哄睡着了。

这房间是谢三爷开口要的,也没有人敢来打扰,叶鸽醒一阵睡一阵,再次醒来时,却又是个上午了。

虽然仍是冬日里,但卧房中却十分暖和。叶鸽觉得身上已经完全感觉不到难受了,于是就打算起来活动一下。

此刻谢臻不在,房里也没有别人,叶鸽并不怎么拘谨,直接从床上爬起来。他刚想去寻自己的大灰袄,可那灰扑扑的衣裳早就被收了,白白找了半天,只看到了放在床头的新长袄子。

软棉布做的里子,暗花厚白缎制的面,摸起来极厚实舒服,不用想,这也是谢臻给他备下的衣裳。

叶鸽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将这袄子穿到了身上,心口都捂得发烫。

换好了衣裳,他也不在房中停留,而是小心地推开门,向外探出了头。

这么一看,叶鸽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所在。

因着不在京中,这福月班里戏子的住处安排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