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与她同住在二太太的院子里,各占一间偏房。她这个人性子并不怎么好,爱钻牛角尖,因着二爷偏爱她几分,便更是喜欢与二太太对着干。”
“那下药的事,起先也不过是二太太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她几句,她觉得失了面子,才一时糊涂……”
“后来她吊死后,二爷还让我偷偷去看过,那样子确实自尽的不假。”
谢臻听后,沉默片刻,叶鸽却在本子上问道:“那药确实是她下的吗?会不会有人冤枉她?”
刘姨娘看后摇摇头:“这点我倒是能确定,确实是她下的……至于是怎么知道的,叶兄弟就别问了。”
话说到这里,宋姨娘的事基本已经清楚了,若是下药害人,事发后再自尽的话,虽有怨气,但应当不至于太重,且死状上也与镜中的女尸不太相符。
谢臻与叶鸽不由得都开始疑心起,那位大少爷的钱姨娘。
“若按三爷所问,死的蹊跷的话,确实是钱姨娘可能性更大些。”刘姨娘开始细细地回忆当年的事:“那钱姨娘进府后,大概是担心自己出身不好的缘故,在总也不大出门,一直在那阁子里住着。”
“我与她确实没什么交情,如今非要说起来,也就两件事。”刘姨娘顿了顿,眼神飘忽地望了叶鸽一下,而后说道:“头一件,便是她进府后大约两三个月的时候,有次我去大太太院子里,偶然听见几个小丫鬟在私底下议论,说那钱氏好似有疯症。”
叶鸽心头一震,然后立刻在本子上写道:“那她是真的有疯症吗?”
“这我也说不好,”刘姨娘摇摇头,喝了口茶后才说道:“不过从那以后,我再见到她时,总觉得她脸色难看得厉害,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似的。偶尔在她身边讲话,她便像是受了惊吓,半天回转不过来。”
“府中没有人请大夫来给她瞧瞧吗?”谢臻挑起了烟杆,轻吸一口,心中已然有了分寸。
“请过的,”刘姨娘点点头:“当年大少爷对她还是很上心的,隔三差五就请外头大夫来,可看来看去,根本没看出什么毛病来。”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频繁的请大夫,钱姨娘得了疯症的事,才越发地传开了。
“那后来呢,她就是因为发疯而死的吗?”谢臻继续问道。
“后来还出了一桩事,也是让人觉得摸不透,”刘姨娘叹了口气,似是有些可怜那钱姨娘:“大约又过了几个月吧,那边突然有人传她怀孕了。”
“这事着实有些尴尬的,那宋氏若是有了孩子,便是咱们谢家回宅后的头一个孙辈,合该是件喜事。但……她到底只是个姨娘,大少爷还未娶正室,就已经有了儿子,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