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不绑了,这个活符吸干了她转头就要去吸大祭司了!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阿幼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修道者寒暑不侵,她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尝到了汗湿重襟的味道。
尤勾看出了她脸上焦灼的为难神色,厉声质问:“这到底是什么阵法!”
阿幼桑一向怕尤勾,见她严厉起来,支支吾吾地就说了,尤勾知道的比希夷更多,几乎是瞬间便反应过来阿幼桑是要做什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想痛骂阿幼桑不惜命擅自行事,可是一看阿幼桑透明如纸的脸色又骂不出口,又气急又心痛,一时间都哽住了。
而下一刻,她就见阿幼桑一咬牙,视线猛然一定,心知不好,这傻姑娘怕是要干出蠢事来,飞身要拦,那条蠢蠢欲动已久的符文陡然飞起,携带着布阵人的意志,向着明霄扑去。
站在一边的鬼王察觉到了阿幼桑的想法,眼神一厉,抬手就要去抓那道符文,阿幼桑灵巧地操纵符文躲开,迅疾缠上明霄的手腕,没入宽大的袖口。
符文一抓到人,通身便放出剧烈的红光,光芒将天衡、明霄和阿幼桑统统遮蔽,荼兆只觉得手中一空,师尊已经被卷走,红光中传出阿幼桑痛极了的嘶哑哀鸣,尤勾尖叫一声她的名字,旋即就被红光弹开。
像是过了很长时间,又像是只过了刹那,满室血似的红光消退,那条样貌妖异的符文锁链消失的一干二净,地上并肩躺着沉睡的巫主和仙尊,原本站立在那里的高挑巫族姑娘则无影无踪。
尤勾傻傻地坐着,直勾勾盯着阿幼桑原本站的地方,短暂的僵直后,嗓子里挤出一声断续的哭音,她双腿软的站不起来,膝行到那里,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很快就湿了一小片地面。
她没有哭很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巫女扑到天衡身旁,撩起他的衣袖看了一眼,青年原本空无一物的白皙手腕上多了一条形如刺青的锁链符文,头尾相接,形态狰狞又威严。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信邪似的撩开明霄的衣袖,不出所料也见到了一模一样的纹路,这下她的脸色变得铁青,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喜就喜在明霄剑主修为是当世第一,寿命悠久漫长,大祭司与他结活锁,至少能再活上几千年。
悲就悲在这个当世第一和悠久漫长都是过去时了,现在的明霄剑主自己都自身难保,这俩人锁一块儿都不知道是谁连累谁。
尤勾狠狠抓了一把头发,三言两语将事情同荼兆交代完了,深吸一口气:“大祭司神魂溃散,这是绝没有办法治的,他们要活下去,只能想办法从明霄仙尊身上着手,只要他能活下去,一切都好说!要是铁木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