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这也太奇怪了,既然是是宦官,就是后梁派来的人,但他们好像不并不知道我们是契丹的队伍,那就不是针对少主来的?那又是为什么追杀我们,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少主也没有继续追查,我们又整理一下,继续赶路了。
我静静地坐在了马车里,闭上眼睛。受伤,又受伤了,大概我的生辰八字跟这朝代相克,老是受伤。不过,这次受伤有些冤枉,那些人身份未明,而且还连累少主也受了伤,当时不知为什么那些人看到我会突然对我动手,回想当时那个黑衣人看我的眼光,凶狠毒辣,必须将我置于死地的快感,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为什么呢?他们跟凌初雪有仇吗?越想越迷糊。
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怕,幸亏少主只是小伤,没有什么大事,我自己还好说,要是连累他?我岂不是恩将仇报。
心里痒痒的,刚才遇袭的一幕又出现在我脑海中,少主不顾一切挡在我面前带给我莫大的震撼,重重地压在我心底,像有什么话要说出口,但一时找不到合适地语言来表达,说也不是,说不也不是,悬在嗓子里,痒的想放声大笑。
“扑哧”一声,终于笑出了口,“呼”我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嗯,现在舒服多了。事情多了,索性都忘掉,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睁开了眼,啊?眨了几下眼睛,没错,是少主坐在我面前。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中竟含着笑意。这家伙来了多久了,八成让他看到我刚才的傻笑了。
“少主,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受了伤,竟能笑起来。”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自己说道。果然,让他看到刚才的情景了。
“小雪,你真特别。”他正对着我,眼睛是那么的明亮,“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感觉你那么孤单忧郁,但跟你相处这么长时间,又感觉你那么开朗、活泼,你真深深吸引我,而且情不自禁越陷越深。”
“少主,我……”我语塞,找不出合适的语言回答。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带给这么多惊喜。”他还那样看着我。
心中一紧,他发现什么了吗?
“我就是凌初雪啊。”我大声说道。
“哈哈……对,就是凌初雪。”他也大声说道。
“小雪,”他顿了顿,“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有这样情况发生,你不知当时我看到那刺客的剑对着你的时候,我有多紧张,知道吗?”他的声音像在颤抖。
我抬头看看他,他对着我笑笑,一把拉我入怀,紧紧地,我没有挣扎,就这样安静地任他抱着。
一行人马继续缓缓地向北移去,再走大约两三天的路程,就进入契丹境地了,这两天因少主和我都受伤了,所以队伍走得稍微慢点,罗哲一天跑几趟来看我,这个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只是我看兰心无动于衷,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求,要看两个人的缘分了。
越接近契丹境地,我越担心,到了契丹以后怎样应对那里的生活,那里的人会不会看不起汉人,甚至是虐待汉人,更糟的是我不会说契丹语,那沟通会不会有问题?虽然历史上记载契丹在地理上更接近于中原,汉化的早,但我还是有点担心。晚上我把我的担心给淑母说了,她微笑着跟我说,契丹人从来没把汉人当敌人,他们都很喜欢汉人,让我放心,不会有事,何况还有少主呢。淑母这样说我心安了不少。
越往北走,天越来越冷,有的地方下起了大雪,满天飞舞着雪花,树上、地上到处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车辄压着路上的雪咯吱咯吱地响,真想下去自己走走。我从小在上海长大,冬天是看不到大雪的,偶尔下雪,也只是薄薄的一层,就是在北京上大学的四年时间,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终于进入契丹境地了,队伍的前进速度也没有那么快了,一来,这儿的天气越来越恶劣,雪越下越大,影响行走速度,二来,这已经是自己的境地了,“我的地盘我作主”谁再敢偷袭皇子,那不是死路一条?所以可以放下心来慢慢地走就是了。
我坐在马车上,掀天帘子,看着外面的雪景。哇,还真是漂亮,蓝蓝的天空下,茫茫的草原一望无际,现在正覆盖着厚厚地积雪,一尘不染,雪原上或近或远的立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帐蓬,这时帐蓬是也是白白的积雪,那碧蓝的天空和雪白的草原在遥远的地方相依,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一个声音传来,吓了我一跳。
我回过脸来,正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少主。”我叫了一声,这家伙最近老是无声无息地,害得我又没有查觉,幸亏没像上次那样傻笑,要不他非得当我精神有问题。
“很喜欢雪吗?”他问道。吐出的热气直扑在我脸上,暖暖的。
“当然喜欢,我的名字就有个雪字嘛。”我笑着说。
“噢,对,凌初雪,冰凌盈出,滢滢初雪,好听的名字。”他说话的语调很低,温文尔雅,竟不像个北方汉子。
啊,刚才我是想我宋雪林的名字有一个雪字,没想现在这名字也有个雪字,看来我跟雪还真是有缘,他刚才竟把凌初雪这个名字解释的这么好听。
“小雪,”他已靠了过来,并伸手轻轻地拢住了我,“一直陪在我身边好吗?”他的声音低地几乎听不清楚。但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抬眼看看他,他的神情那么安然,没有看我,像是在问我,又像是自己的自言自语。听他这样说,我心里有些苦涩,不忍伤害他或拒绝他,总觉得他对我的好有点突兀,就算他以前见过凌初雪,对她一见钟情,但以后……我能保证什么?什么也承诺不了,或许有一天我会自动消失,或许……
抬起头来看着他,他也正看着我,“少主,我……”我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
“呵……”他一笑,眼中有一丝伤痛滑过,但快得我没有抓住,一瞬间化为乌有。“对了,现在是契丹境地了,今天晚上咱们不用再自己扎营了,再走两个来时辰就到了以前父汗的旧部,遥辇王的部落,今天晚上就在他那儿住下,明天休息一天再走,这几天急着赶路大家都累坏了。”他一口气说完,低头看看我,神态已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