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应了一句,吩咐下面继续向前,我们也调转马头,又向城奔了回去。
母乙,你千万要顶住,我们这就回来营救你们,一定要顶住啊,我坐在马背上,心里默念着。
没想到回程的路竟这么漫长,加上那个石敬瑭又磨磨蹭蹭,不肯加快度,只得慢吞吞地前行,我和董乙、6青他们都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回去,但他们却毫不关心,我行我素,不紧不慢,迈着四方步往前走。
终于,又回到了鄢陵城,已是傍晚时分,城外的空地上还有未来得及掩埋的尸,血肉模糊,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未散去,仿佛被这寒冷的气流冻住一样,让人不寒而栗,看来战事已经结束,可到处找不到母乙的踪影,他哪儿去了,不会真的……我的心不由得一颤,不敢再想下去,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在心里自我安慰着,可手却不听使唤地哆嗦着。
董乙和母乙已慌忙下了马,焦急地在一堆堆的尸中寻找着他的踪影,我也踉呛下了马,但却怎么也不敢去看那些尸,那些人死时的模样让我胆战心惊,不管他是大梁的人还是我们的人,他们终究是一条生命,可就这样为了双方至高无上的权力成了各自的牺牲品,他们又有什么罪过?
“大师兄,大师兄……”董乙、6青等人寻来寻去也没找到什么,着急地大声喊道。
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找到,没找到也许就是好消息,此时如果他们真的扒出母乙血淋淋的尸,那我真不知要如何面对,心里顿时燃起一希望,我抬头望望鄢陵城,此时城门紧闭,城墙上高高地挂着一面旗帜,一个大大的“梁”字赫然入眼,鄢陵城真是失守了。那母乙到哪去了,不会真的……,我呆呆地望着城门出神。
“师妹,师妹……”董乙不知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碰了我一下。
“噢,什么事?”我回过神来,问道。
“大师兄有消息了,他应该没事。”他脸上挂着一丝喜色。
“真的?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真的,刚才我们现还有一个侍卫,他说的。”他又道。
“啊,真的,太好了。”我终于稍松了口气,看来历史的记载还是有点偏差的,摩尼起义没有全部被俘,押解大梁,我们不是好好的,不是吗?
一会儿,6青和几个侍卫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向我们走过来,“大师兄,真的没事?”我盯着他问道。
“是,属下见他受了伤,带着几个人向那儿退了过去,当时我正被人砍了一刀,晕了过去。”他说着用手指了指北面。
啊,他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我心里十分着急,一定要找到他,刚才那侍卫说他往北去了,北面是大梁的都城—汴梁,难道他去找张昭他们了?不管怎么样,知道他没事,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心里多了些希望。
此地也不宜久留,既然知道他往北边去了,我们也顺着他的方向向北而去,一开始石敬瑭不愿与我们一同北上,反正梁军已经占领了城,我们的起义军也四分五裂,溃不成军,他准备打道回府,回山西复命,但董乙不知跟他说了什么,他竟然同意跟我们一起北上,找到大师兄再作打算回山西。
于是我们一行人,继续向北而去,虽然队伍宠大招摇,但他们打的是“晋王李氏”的旗帜,大梁的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山西晋王正有三十万大军在等着他们。
这时,大梁已经危在旦夕,我们三支起义军又在不同程度上重重地打击了他,加了他的灭亡,所以山西晋王才会轻而易举地推翻他,替换他,成为历史上的另一个王朝。
我们的起义只不过是历史的清道夫,为他的即形轨迹抛石引路,轰轰烈烈的母乙起义就这样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成为过去式,毁了谁,又成就了谁,我无从定论,历史自有后人去评说。
我悲凉地望着前方的路,茫茫不知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