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叩见二少主。”后面的人已翻身下马跪拜。
耶律德光像没听到一样,看也没看,他抱着我疾步向他的坐骑走去,“没事的,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他温柔的声音不断安慰着我,却含有一丝恐慌。
我已痛得说不出话来,感觉全身都在冒着冷汗,意识渐沉,真没用,只是肩头中了一箭,怎么如此的疼痛难忍?耳边他不停焦急絮语渐渐低了下去,脑中的最后一个意识定格在鲜红的画面上,如烈焰般的红莲盛开,身分离,头颅僵仆,暴骨草泽,触目惊心,没有哪种死亡这比更可怕,没有哪种死亡比这更干脆,杀他的人一定恨他之入骨,连半分还手的机会都不给,干净利索,那人甚至都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洋洋洒洒,天空飘起了飞天大雪,浓厚而洁白,耶律德光牵着我的手在雪地里漫步,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我俩踏雪的“噗噗”声入耳,如那一夜我们在狩猎场的夜游,我侧目凝视,他剑眉星目,在这皑皑雪色中衬得越的英挺俊豪,他转头含笑不语,嘴角微扬,划出优美的弧线,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些,我亦莞尔,回眸望向前方,茫茫白雪不见边际,两人牵手继续并行……
前面一人迎雪而来,步履艰难,颇为吃力,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在大雪中瑟瑟抖,渐渐走近了,我定眸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那人竟是母乙,“大师哥,怎么是你?!”我疾步向前,急声唤他,可他并不理会我。
“大师哥你怎么了,是我啊,我是凌初雪,”我一步跨上前去,焦急地晃动他的肩膀,可他无动于衷,抬头幽怨地看我,目光空洞无澜。
“大师哥,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了,还好吗?那次战事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好了吗?”我焦急如焚,连连问他。
“凌初雪你是以前的凌初雪吗?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以前的你并不是这样的。”他终于幽幽地张口,话意冰冷,比这漫天的大雪还要冷。
“我……”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抬头看一眼耶律德光,他仿若母乙并不存在,只一如温柔地凝望我。
“是他,董乙都告诉我了,你和他当真有私情?!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你忘了我们以前的山盟海誓了吗?你忘了你是谁了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凌初雪,不是的,她不会对我这样的……”他大声地指责我,满眼通红地看我,脸上的怒气冲天,双手紧握到拳,恨不得向我挥过来,我看到他身上的斑斑血痕,在这冰寒的雪地更加葚人,一定是在那次战事中受的伤,心里酸楚、疼痛骤然加剧,都是为我为大唐,他才落得这样……
“对不起母乙,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对不起……”我眼泪流了下来,满口道歉和悔意。
“都是他,我要和他拼了。”母乙转眼看到耶律德光,突然大叫一声扑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