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帐口,析卜替我撑开帐帘,并未入内,云露也站在外面等我,不敢擅自入帐,可能是可汗和述律皇后在里面吧,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咦,里面静悄悄的,并无我想像的嘈杂的人声,抬眼望去,也没见着多少人,只是屏风后面,有一人背对着帐口,端坐在那里,我不禁有些奇怪,不是说可汗他们在这儿吗,怎么不见了踪影,虽心里这样想着,但并没停下脚步,也许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坐着的那人突然回头看向我,咝,我刹那间愣住了,倒吸一口冷气,就是他,是我曾有过两面之缘的那个僧人,一次在阿涅节的晚上,还有一次在我被母乙救出大梁皇宫后昏迷醒过来的一面,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也微笑看向我,他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瘦瘦高高,道骨侠风的模样,“大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能医好他的毒伤?”我先开了口。
“嗯,”他点头,意味伸长地看我,“施主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有劳大师牵挂,我过得很好。”我平静回道。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我本还想再问他一些事情,但见耶律德光虚弱地躺在暖榻上,气若游丝,脸色更加憔悴不堪,我顿时慌了神,“大师,你快救救他,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我哀声对他道。
“施主莫慌,老纳办法救他,吉人必有天相。”他不慌不忙说道。
“谢谢大师,请快点吧。”我还是一再催促他,心急如焚。
他默不作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欲将耶律德光扶起,“我来帮你一把。”我见状立即上前,伸手去扶他。
“施主身子要紧,老纳一人可以应付。”他挡住了我伸出来的手说道。
“噢,”我讪讪地缩了回来。
想不到他的力气那么大,干干瘦瘦的人竟把五大三粗的耶律德光轻而抬起,扶他靠着棉被坐着,耶律德光紧闭双眼,眼窝深陷,见他这样,我的眼泪不由得落下,心疼至极。
“施主,需要你帮忙。”那僧人回头对我道。
“哦,什么?”我忙伸手拭了拭脸上的泪水,问道。
“想借施主身上的玉件一用。”他道。
“噢,好,好……”我急忙伸手扯出玉猪龙,从脖颈上脱了下来递给他,他拿在手里看了看,没说话。我看着他,心里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玉猪龙在我这儿,耶律德光给我的时候,谁也不曾在跟前看见,这个玉猪龙能治他的毒伤?我愣神儿看着他拿着那个玉猪龙端详着。
“施主,还需要你帮个忙。”他又对我道。
“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需要你身上的一滴血。”他道。
咝,一滴血,身上顿时浮起一层慎意,这么诡异与血猩,像恐怖中的情节,我身上的血能当药引子?这让我想起鲁讯先生写的《药》里的血馒头。
“怎么施主不愿意?”他见我未答,又问我。
“呃,哦,不是,只是我的血能治病?”我质疑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