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风。”他道。
这支胎毛笔是对方贴身之物,从不离身。如今笔变成了这般破损模样, 对方定然也……凶多吉少。他一直不愿承认罢了,一直期盼着有奇迹发生。
时光如梭, 在谢春风去芜砚山历练时,他还只是一名画徒, 可是如今他都已经成为巅峰画师, 与对方修为齐平了。就算晋级速度远超旁人, 但是心中依旧酸楚难受。
他放下断笔,起身望向了窗外的月亮。月光皎洁, 星光点点布满天际, 幽静的美丽, 让他心情渐渐恢复平静。
他抬头看月,没见到那胎毛笔, 紧贴在卢画圣的《渭龙城烟雨图》上,竟微微闪动白光,有了微弱的共鸣。
不过就算看见,他也只当那笔材质,出自白金绘心之人身上,才有了这番呼应。
等到顾青舟收拾好心情,再看向案几时,笔和画没有了异样,都再平常不过。
他小心的将它们各自包裹好,收入了徽章中。
……
第二天醒来,顾青舟放眼望去,视线所及只剩下黑白,再也没有色彩。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顾青舟依旧怅然,用手遮挡住眼睛凝神片刻,才起身梳洗更衣。
昨晚他睡得晚,夜不能寐又去了公羊师父的书房中,将书架上摆在显眼位置的画卷粗粗翻阅了一遍。
他看见了公羊前辈之前想要他临摹的贵族春游图,画上的男男女女,以及他们所骑的骏马,都色彩浓艳,好似要跟墨雪涛怄气一样。
尽管是二十多年前画的,依旧带着一丝他师父墨雪涛作画的风格影子。也不知道是两人过去相处久了,画技交流的成果,还是公羊漪刻意模仿。
顾青舟披上斗篷,准备出门去药铺。扁鹊为他改良了补药方子,添加了一些药材,所以原来配好的药就不合适了。
公羊漪怕他不熟悉路,让府中的小厮跟着。在公羊府的这段时间,顾青舟怕宫家人追查到他,对外依旧使用假名——谢小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