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世后的事。可能有两三年的时间吧,我只要睡着就常常梦到她。”千梧在江沉耳边低声解释,就像在说小声的情话,但他声音却很平和,“虽然我跟屈樱的情况不完全一样,但大概懂她的感觉。那时候我担心你钻牛角尖,还有之后漫长失眠的日子里,总是能想到妈妈,想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前面还是有希望,不会轻易产生死亡或是自弃之类的想法。”
江沉怔怔地看着他。
“还有刚进神经时,那么多鬼怪阴森,我不觉得害怕也是因为有心灵守护。”千梧睁着那双澄澈的黑眸,一字一字道:“我的心理医生说,很多病人发展到我那个阶段会有庆生的念头,特别担心我。但我真没有,一次都没有。”
江沉说不出话来。
爸妈意外离世后,他陷于不让家族倾覆的沉重压力中,再加上内心逃避伤痛,很少去想他们两个。
反而是千梧,一直能梦到她。
千梧忽然叹了口气。
“你说 ”
江沉从感怀的情绪中挣出来,习惯性地靠近,“嗯?”
千梧问,“妈妈能知道你连着七天 ”
“……”
千梧十分认真地看着江沉,“这种事不好对家长告状,尤其你还是亲儿子。但你这绝对算是欺负人了吧?”
江沉斟酌片刻,“你这么认真抱怨我欺负人,只会让我更想把你欺负哭。”
千梧表情出走,沉默着转了个身。
转身的时候他拉着江沉这边的被角,随着动作把江沉这半边被子没收了。
江沉一边乐一边再度从背后抱住他,千梧自然地在身前拉住他垂过来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