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终究狭隘而自私,即使明知自己错得离谱,也做不到这样光风霁月地放开手。
若有可能……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他依旧希望自己能做林夜北的徒儿,还能在那人心底占据一席之地。
这样卑劣狭隘的想法,他当然无法表露,胸中尖锐的血气不断向上涌,只能将衣角攥得越来越紧,几乎耗尽全身的力气。
林夜北忽然悠悠叹了口气。
可真是个痴儿啊。
他收回手,见傅含璋始终低着头不肯抬起,索性双手捧起他的面庞,半强迫着他与自己对视。
“你方才所言着实没错,身为徒儿你欺师罔上,身为魔君你生杀予夺,若要一桩桩数落你的过错,我确实无法轻易原谅。”
他轻轻抿起唇,“可你知道么,我也同样有错。”
身为司曦之时,他一方面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认为单凭自己就能压制元昭体内魔龙丹的力量,劝导着他一心向善。
却没想到这世间悠悠之口,人心险恶,根本不是他一人所能抵挡的。
另一方面,则是在他心底,也没有真正信赖过元昭。
纵然祸世妖孽之名只是传闻而已,可它也不可避免地让他对元昭带了些偏见。
在旁人眼中再寻常不过的师门比斗,或者琐事冲突之后,他总会严厉地责罚元昭,往往下意识地矫枉过正。
即使后来,他们逾越了师徒之情,他也不曾有一日松懈,唯恐稍有不慎,元昭的魔气就会失控,为祸人间。
“在我坠下堕神台,神魂散落的这三百年间,不必承担戍守虚渊之门的责任,也无需卷入世事纷扰,所思所想,便与以往产生了些差别。”
他摩挲着傅含璋泛起薄红的眼角,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