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亭把我做棋子,他有苦衷,我不在乎。你们呢?你们凭什么帮着他把事情瞒着朕?最后呢?最后我有什么?你吴循之平叛有功,千秋万载的史书上都有你的名字,苏元均归隐岭南,古往今来的诗集上也有他的名字。就连徐枕眠……”
“就连徐枕眠,他也得了那么一个小瓷罐子,一个檀木的牌位。”
李砚反手,哐的一声响,用长剑斫断了长案:“可是我呢?我有什么?你们连消息都瞒着我。他把你们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可是我呢?他怎么不管管我?”
“我花了十五年找他,我从没有他的地狱里爬出来找他,我捱了十五年,现在我有什么?一把火都没了,我连他的一片衣袖都抓不到!”
李砚往后退了半步,喃喃道:“还给我,你们把他还给我。”
李释与吴端都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只觉得他是怒极了,也痛极了,好像下一瞬就要站不住,倒下去了。
李释嚅了嚅唇:“不是,你在胡说什么……”
“不是什么?”李砚随手抓起案上茶盏,往李释的方向一掷。
李释也是被他一番话说的傻了,滚烫的茶水就打在了肩头,一滴一滴往下滴。
一瞬,一年,十五瞬,十五年。
夏衫本就轻薄,李释愣了愣,好久之后才察觉到疼。李砚又抄起香炉去丢,这回丢得不准,香炉在半途就散了,里边的灰烬灰蛾子似的,扑了李释与吴端满身。
茶水粘带着灰烬,狼狈得很。
李释往后退了退,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原本高公公正领着几个小太监收拾东西,方才看见了陈恨留给李砚的书信,正要呈过去时,一个小太监失手打碎了外边摆着的花瓶。
哐当一声脆响,满地的花瓶碎片,掩着一本话本子。
高公公将两样东西都用木托盘装好了,呈给李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