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私下有联络的方式,我知道。这一封给陈温。”
这一封他措辞谨慎,讲明白事情有多厉害。纵使陈恨几月之后到了江南,李砚也要陈温拦着他,决不让他赴前线。
这是他平生头一回给死敌李檀的手下人写信,有多别扭,这时也顾不得了。
“这一封……你们若是联络得上离亭,便交给他。”
这一封他措辞更小心,一字一句,满纸妥协。
李砚不像他,写封信儿能写得天花乱坠,引经据典的。只是认认真真的同他说对不起,让他快回来,闽中的事儿,他们再从长计议。
不过,李砚想着,他可能也不会信。毕竟骗了他好几回。
再没说别的什么,掌柜的呆呆的捧着两封信,他还以为天子一怒,得把他这酒楼给砸了,他今晨儿还特意吩咐伙计们把贵重的东西收起来了,谁知道就这么走了。
李砚跨过门槛,也不上马,只是拢着手在长街上走。
他问身边的匪鉴:“你把昨晚上的情形再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匪鉴不大好意思的低着头,将昨晚的状况再说了一遍,最后请罪道:“匪鉴无能。”
李砚笑了笑,摇头道:“他要是凶起来,连我都怕他,更何况是你?”
匪鉴劝他道:“消息都发给各州府了,皇爷略等等,或许很快就能找到侯爷了。”
“他能让人找着么?”李砚仍是笑,“再传各州府,不要兴师动众,只在私底下找,不要惊动他。找着了,也先稳住人,不要吓着他了。”
“是。”
“匪鉴啊。”李砚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说,朕能再找着他么?重来一回,又丢了一回,这可怎么好?”
匪鉴平日里就嘴笨,不如高公公会哄人,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干巴巴的道了一句:“侯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