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都好像静寂。
他像要以自己的眼睛为镜头为画布,把眼前的一幕照下来,画下来,永远的记在心里。
核桃呆呆地站在一边。
还是有很多事不懂的他哪怕出于直觉,也知晓自己此刻不该出声。
他陪青年一起浸在夜色里。
直到“吱呀”一声厚沉的木门被打开,屋内半晌等不到响动的人走出来。
“没有关系。”核桃听见他的少爷用一贯偏冷的嗓音说。
不知怎么,他觉得少爷这句话却说得分外柔和。
廊下的青年终于动了一动。
他本来就比少爷要高,隔着走廊加台阶的高度,也只用稍稍抬头去看门前的人。
“暮轻。”
青年声音很低,他念着廊上人的名字。
少爷从屋里出来时还拎了一把伞,他朝青年缓步走过去,将深色的伞面在对方头顶撑开。
下雨了。
“我知道。”少爷说。
他嗓音像能融进沁凉夜色,一边说着,还一边将伞柄塞进青年手里。
青年深深地回望。
没有像以往一样并肩,他们仅维持着一个在廊上一个廊下的姿态两相对望。
良久,核桃听见少爷又开口。
他说:“你去吧,我等你。”
逐渐变大的雨幕里,青年就深深吸了一口气。
核桃以为青年会有许多话要说,留下很多嘱托——对方看起来也明明是有千言万语要出口。
但最终,青年只沉默着将右手抬起来。
他在那场夜雨里向爱人敬礼,然后转身离去。
时间在那之后变得既短暂又漫长。
世界好像每隔一阵子就变得不太一样,核桃已能读出空气中氛围的日益紧张。
他跟着少爷有了第一回 迁徙,接着是第二回、第三回……
少爷以前不大跟同爱人以外的对象说话,核桃这么一个很能叭叭的家伙,每天在他身边绕来绕去说东说西,他也回应的次数寥寥,大多数时候都是让核桃自己在那唱独角戏。
但那天,他破天荒的主动把核桃叫到跟前,对他说:“下一站会路过一片山林,那里不适合人藏身,过于幽深险峻,但灵气充沛,适合你。”
那恐怕是在槐合的印象中,少爷单次与他说的字数最长的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