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珣对这种转变微妙的既不习惯又习惯。
他无声点了下头,示意槐合大可以继续说下去。
槐合接着有须臾的安静,他手指继续摩挲茶杯,像是整理了下思绪,再才开口道:“我不能直接接触你,是因为还有其他人知道我与小……不好意思,这个称呼我实在叫不顺口,我还是叫他少爷吧——还有其他人知道我与少爷间的联系,他们想要找到少爷,却又因为少爷踪迹难以找寻,于是退而求次的搜寻起我,想要以我为跳板,通过我来确认少爷的位置在哪里。”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极力避免的事情,也是我绝不会主动去找少爷,连见你一面都大费周章的原因——这些人曾与少爷发生过一场激烈冲突,他们想找到他,目的是为了对他不利。”
“我其实已经悄悄通过联系观察了你和少爷有好一段时间……对不起我知道这说出来好像有点怪,显得我像个偷窥狂,但请相信,我偷偷观察,只是想要看看少爷近况,再看看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你。”
“老实说在这次亲自看见你前,我差不多也已有六七成相信可能确实找到了,你们俩像奇迹一样,在谁也不记得谁的情况下却也能顺利重逢,我有想过要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好,你们什么也不记得,却也能凑在一块自然而然的生活。”
“……但情况偏偏发生了一些变化。”
“并不只是那些人在观察我,我是个器灵,只要本体藏好,魂魄可以肆无忌惮的潜进各种地方。多年来我一直保持着一个与他们不近但也不远的距离,把他们也收纳在我的探听范围中,我也在反向追踪他们。”
“虽然我的追踪不至于深入内部,我还没有强也没那么冒险,但是仅凭浅层得来的信息,也足够我知道,他们开始着急了。”
槐合一口气说了很多。
听到这里,盛珣才终于问了句:“着急?”
“没错。”槐合放下手里的杯子,他面容冷硬的与盛珣对视,“他们迟迟找不到少爷的迹象,就连追击的人也换了一茬又一茬,渐渐的,那边已经有人开始认为这种找寻毫无意义,也认为上一代的恩怨早该上一代止,不该继续压到新一代身上去操劳费力……反正总之,那些能被称为元老的人急了。”
“所以,他们正在重新捡起他们几十年前就失败过的招数。”
“什么样的招数?”
提出这个疑问的不是盛珣,却是在一旁同样旁听很久的邹鹤。
这让盛珣将视线从槐合身上短暂移开,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在盛珣看来,邹鹤既然与槐合是一种高于“合作伙伴”的亲密关系,两人似乎还颇为互相信任,那么对方对槐合在做的事和计划应当全盘知晓。
但此时此刻,旁听的人和他一样专注,在细节上也表露出了如出一辙的困惑。
“骸骨。”槐合说,“他们手里有少爷的身体,正在重新尝试几十年前就失败过的以身体为媒的请召。”
盛珣神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