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说是林朗,就连所谓荒村在哪,又一连劳心费力了几天的人们也没看见。
地方派出所的民警仔细排查过户籍系统,确定那座山上从未有过村落。
“不过比较离奇的是。”褚商示意盛珣将手里的资料册继续往后翻页,“在与那座山一个山头之隔的另一座山上,那儿确实有个古村。只是村庄废弃已经有很多年,登记在地方系统里的最后一个住户于十九年前死亡销户,是个无人村。”
无人村,自然也称得上荒村。
盛珣将资料册往后翻,下一页,便是一张工作人员特意用无人机俯拍出的荒废村庄全景。
这“荒村”的实际位置偏离冯蔷口中所说太远,山路蜿蜒曲折,一个山头便意味着小半天的车程,又或者一个普通人接近一天的脚程。
警方查到了冯蔷与林朗的租车记录,也查到了两人在事发前一晚的酒店入住记录,在事发当日清早,前一个酒店的大堂监控录像也足以证明,这对小情侣的确是从酒店出发,开车前往了下一个目的地。
他们在山路上也找到了那辆中途抛锚的车,上面有冯蔷与林朗的指纹,那几天刚好天晴,反倒是冯蔷林朗往山上去的前夜下过一场雨,所以,抛锚车辆附近的土地在冯蔷林朗上山时还湿润松软,印下了他们当时的脚印。
后面又日照一晒,连日天晴,几个踩得略深的脚印方得以保存,办案人员把那几个脚印拓了下来,正对得上两人的鞋子与码数。
种种证据都表明,冯蔷和林朗当日上的是这座没有村子的山,也是在山上意外失联。
他们一对普通小情侣,怎么也不该一夜之间就横跨山头,跑去了一山头之隔的另一座山。
案件至此扑朔迷离。
冯蔷被怀疑过撒谎,但女孩整体精神状况极其不好,盛珣提出的疑问,办案人员当时也提过。
然而只要问起“外套是从何而来”,“林朗之后是怎样与你又见的面”一类问题,冯蔷便会陷入歇斯底里,情绪极不稳定,完全给不出任何有效信息。
特别派遣的心理医生为冯蔷做了心理评估,认为女孩患有严重创伤应激反应,并且建议在精神相关创伤上采取首级预防。
“这是精神病的预防等级。”盛珣在看见评估报告时轻轻摇了下头,“对于病因明确的精神病患者,譬如冯蔷这样被判定为心理创伤诱工作发的精神疾病,就会被归纳为需要首级预防,会为她安排心理卫生工作舒缓疾病。”
褚商听到这,有些意外地看盛珣一眼:“你懂的倒是比我想象得多。”
褚商这话无疑是承认了他一开始也对盛珣能力的看轻。
褚室在旁边悄悄拽了亲哥一下。
那“悄悄”的动作在盛珣看来其实很不悄悄,他能够轻松洞察周围人的小动作与小表情,但他也不在意褚商之前对自己的看法。
他注意力正更多的落在手里的资料册上。
继续往后翻,厚厚一摞资料册还有着大量剩余内容,盛珣摸出后面某页似乎格外的厚,他率先翻过去,发现那一页是个折页。
折页起码折了四五道,延展开后是一张大开的硬纸,上面手工裁贴着许多印着不同公章的官方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