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于是道:“好,那□□的时候我们先上去一个,再把套着长钉的绳子放下来,换另一个。”
林朗认为自己的提议合情合理。
那一道院墙足有快三米高,将其内的祠堂严严实实笼在内里,不借助一点工具根本翻不过去。
他就怎么也没想到,高人竟在身边,盛珣是什么都不借也能凭自己本事翻身上墙。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两人已然靠近墙根,盛珣在预备进院时问着。
林朗正在将长绳于长钉上绑紧,他想也不想地答:“当然是因为我们都是要救人的人,而且我也有求于你。”
林朗带着一抹忧虑,但大方直接地说:“你的女朋友下落很明白,待会我们就可以把她找到,我一定会帮你将她救走,但拜托,等你们汇合,你们也帮我找一下小蔷好吗?我是真的很担心她。”
说完这句林朗又专心绑起手里的绳钉。
他恰好错过了盛珣投给他的复杂注视。
林朗的话里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譬如为什么他连冯蔷都没找到,却清楚知道这里面是宗族祠堂,并且还是被选中的“新人”一定会被送来的地方。
还譬如,为什么他一个外来者,三番几次强闯鬼村,却最多也仅是被里面的鬼所拦截并赶出来,而从未有过真正的生人在遇邪时应受的损害。
答案似乎已经明了,盛珣在夜色里抿起唇。
他想要出声又止住话音,心情复杂,一时什么也说不了。
另一边——
被红纸装点的堂屋点着喜烛,乍看上去简直像有满屋血光。
堂屋中摆着一个老花梨木的梳妆台,雕着牡丹头的木框里嵌一面半身镜,正映出镜前的人影。
那人也是一身红,正在镜前垂手而立。
他已经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好像是对自己的这个模样很感兴趣。
在他身后,几乎鬼模鬼样的喜娘挤挨在一块,朽坏的脸上只差没将仅剩的皮肉也抖下来。
“你——”一个喜娘好不容易出了声。
她声音尖利,依稀就是之前在村里朝轿夫们喊“吉时将到”的那个。
哪怕面上已经只剩下一半好肉,也能大概看出来,如果除去喜娘,擦了脸上不人不鬼的浓妆,她应该就是个村妇模样的女人,有着一副刻薄面相。
正是这村里的原住民之一。
镜子前的人分明没有回头,也没有往后靠近一步。
出声喜娘的脖子上却凭空多了一只苍白的手。
那手结实扼住她咽喉,立即令之前还一脸怨毒的她张大了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再说不了一句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