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珣对小秋的肯定就略带怀疑,不过在鬼的坚持下,他还是把布给放回了包里……然后得到了现实教育。
——永远不要和家里负责收纳整理的那位比谁对东西更了解。
——对方收的每一样物品一定都自有意义。
“……家里人非要我带上的。”盛珣想到自己收到的教育,语气不由有些感慨,“他总在我意料不到的地方很细心。”
说着,他又随手托了下背包,听娃娃在里面悄悄敲着包告诉他小秋快要到了。
盛珣接受完安迪传递的信息,再一抬眼,便发觉盯着他看的林朗满脸古怪神情,已经能重新站直的两位鬼也静静望着他。
“是,是哪一种类型的补身体?”林朗战战兢兢地问,“娃娃是,是指的孩子还是什么的代词吗?”
盛珣的形象落差仅在几句问答间。
林朗默默搁下了“民间高手”的猜想,此刻正在怀疑自己的新小伙伴是“民间怪人”。
有了这一出打岔,他反倒是把自己原先追究的他是不是也算在“你们”里,被要求待会不要出去的事忘了。
趁着小秋还有半条街的距离才到,迎送新娘的队伍遵循着某种旧时礼俗又走得极慢。
盛珣抓紧时间做自己这边能预先完成的事。
他询问两名女性鬼魂:“宗族的族谱与族内大事记录簿按着惯例,应该都存放在祠堂,你们有在这里见过这两样东西,或者知道它们可能被放在哪么?”
两名鬼魂听完,似乎就陷入沉思。
她们的记性不太好,思考起问题来总是很慢。
林朗战战兢兢在一旁观察了盛珣一会儿,被花布遮盖了供桌的室内更显晦暗。
他到底觉得还是盛珣身边比较令人安心,又还觉得,以他跟盛珣接触下来的观感,对方哪怕怪一点,整体应当还是个好人。
林朗便又挪回了盛珣附近。
他小声问:“你找他们的族谱和记录簿做什么?”
来祠堂的目的不是救人吗?
他亲眼看着盛珣跟在接亲的队伍后面一路追,救人这件事总不会是假的吧?
“为了查他们办过多少场这样的仪式。”盛珣说,他目光落在不远处被遮挡的供桌上,看那些牌位在花布下虚虚撑出形状,一刹那间,视线就近乎冷凝。
从祠堂的规模和后面供桌牌位的摆放就能看出来,这个居于封闭山村的孙氏宗族非常尊崇封建古礼。
按着封建大宗的惯例,但凡是在祠堂举办过的仪式,就一定会被记录下来,并具体到参与人员与年月,宗族通常不会轻易将外姓人编纂入谱,每一个能够入谱的外姓人,谱内也都一定记录有他的入谱时间与原因。
这意味只要将族谱与记录簿交叉比对,这个鬼村里有多少人原住民,又有多少人是曾卷入积怨潭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