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发自内心的对“宗祠”这个场所感到厌烦。
就好像,在他模糊不清的记忆里,“喜服”是一件事值得高兴的事,而“宗祠”则讨厌透顶。
以至于他一站到这陌生祠堂的门前,就有点想拆。
……尤其这里面还正“高堂满座”,有好几个端腔拿调的老鬼试图拿尊卑礼数压他,以为教训几句“没规没矩”,便能让人会乖乖退让,接着老老实实听从安排。
这情景依稀还带给小秋一些熟悉感。
他刚刚临门而立的刹那竟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这样的情形他好像也曾在哪一刻面对过。
不过,那些人不敢对他喊“大胆”。
他们说的应当是其他别的什么。
他兀自回忆了一会,却记不起来更多,那混淆感也倏忽而逝。
只留下满心厌烦。
“太吵了。”
堂上的孙家长老还在持续说教,以为自己的气魄震慑了这面容年轻的小鬼。
他兀自嘚啵不停,却是忽然听见对方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自觉又受冒犯的长老横眉竖目。
门槛前一身嫁衣的人没理。
那人只慢慢抬起腿,好像是要跨过门槛入厅。
但在孙家众鬼的注目下,他直接踩在了门槛上。
“你——”近门的那位“哈巴狗”再次出声,疾言厉色。
小秋头也不回,木混砖的建材在他脚下脆如薄板,很快分崩离析。
他踏着门槛的残躯入堂,将孙家推崇至上的礼教尊卑都踩在脚底。
两旁有暴怒的鬼朝他扑过来,终于是想到要拦下他这不速之客。
小秋手里的同心结还剩一段绸,他手一松,那段绸布的末端下一秒就缠上对方脖子。
被勾住脖颈的鬼倒飞着撞上后方墙面,正中享堂里高悬的孙家牌匾。
牌匾歪斜着垮塌,接着一面墙也步了门槛的后尘,当场在孙家众鬼面前像块豆腐一样被一撞即碎。
整个祠堂轰隆作响。
“……放肆!你放肆!!”
狼狈躲闪断裂墙体的那位“大长老”在好一会后才暴怒出声,他青面獠牙,乌骨鸡似的爪子手指都延长了一倍,冲着穿着嫁衣的“新娘”当面抓来——
嗖。
是短促的风声。
在祠堂正被强拆的背景音下,这点声音堪称轻不可闻。
“……”可孙家的大长老蓦然收声,他的手停在离“新娘”还有好几步开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