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年的罪魁祸首,是让池暮轻被迫成为厉鬼的主谋。
但盛珣选择把他放了一放。
因为一来,镇邪堂里四处都是这人留下的痕迹,想要反追踪他轻而易举,槐合也还正在后面盯梢对方踪迹。
二来,这人当年用尽了下作手段,想要害池暮轻还要冠冕堂皇的先找理由,再安罪名,最后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实际上只为圆满私心。
盛珣“借鉴”了一下池德正的行为链。
他也当众指认池家大长老存在问题,把才从小秋身上摘下的“邪物”头衔给对方摁回去
并且他比对方当年要更堂堂正正,所面对的也不只是少数与他同一立场,或许会附和他的人。
池德正虽然没有露面,不过他人确实还留在池家。
而且一直与他一同呆在一块的,还有一个从得知镇邪堂里的法阵破了起,就非要紧跟着他,就是不放任他单独行动的褚家长老褚世泽。
“那边好像闹得还挺厉害。”褚世泽在一间堂屋里半闭着眼睛,手捧茶盏,冲镇邪堂的方向下巴微抬。
隔着一张四方的八仙桌,另一把高背太师椅上坐着的正是池德正。
他手里也有个茶盏,不过杯面边缘被他枯瘦指骨给牢牢攥紧了,仿佛那一片薄瓷能随时被他给捏碎。
“……看起来是如此。”池德正在片刻后才接话,他声音紧绷。
又还在煞有介事的评论。
人的心理状态,有时候说来真的非常怪。
手杖碎裂是一个标志,池德正在发觉镇邪堂那边出现异变时,他内心便已陡升出不好预感,明白有什么超出掌控的事将要发生了。
可这人,他暗地里的手脚没少做,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自己内心里最清楚,偏又最好面子,做了脏事还求个好名声,什么时候都想要让自己处于道德高地,把一切腌臜都用光鲜给遮盖下去。
铲个眼中钉,他都要提前谋划许久,就为了找一个能让自己理直气壮又彰显崇高的理由。
池德正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即便预感不妙,直觉不对,他却又被自己的心态所桎梏。
在这种时刻里,他就还是端着大长老的架子,自诩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里位居高位之人,只遣了年轻族人去查看情况,然后自己在池家的议事堂内端坐,等别人来做汇报。
查看情况的人去得有点久,期间被打发去探听消息的第二批人也没回来。
议事堂好似暂且成了一座孤岛,与镇邪堂那边完全联系不上,信息不通。
池德正逐渐焦躁。
“德正兄。”褚世泽忽然又开口。
正疑神疑鬼的人几乎被这动静吓一跳。
“你怎么了?”褚世泽不紧不慢地打量旁边人,还若无其事抿了一口茶水,“怎么看起来,你像有些慌神,不太镇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