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你”字砸得南行大脑轰地一响,他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曾经最为厌弃的东西不要命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混合着口中吐出的鲜血,用凄惨来形容都不够。
他在地上爬着,手往白祁那个方向伸着,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一样,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只能徒劳地张着嘴巴,无声地呼唤着。
白祁看了一眼,垂下了眼帘,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大步地就离开了宫殿。
南行忙挣扎着站起来,用袖子随意地抹掉了嘴角的鲜血,他向白祁的方向跑去,却在快抓到对方的衣角时,被弹飞开,这次跌撞在地上,就再也没能爬起来。
白祁的脚步顿了顿,他目光望向妖界永远星光璀璨的天,一滴晶莹的液体随着下巴尖滴落下来。
听了手下的妖的来信后,青离脸上露出笑容,他款款地向坐在高台宝座上闭目养神的男子行礼,“陛下,六殿下恢复记忆后果然要将那南行送走。”
“祁儿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对这个南行花的心思太多。”白敖睁开了双眼,“不过,眼下看那南行竟以男子之身为祁儿诞下子嗣,倒也不枉费祁儿受的这一情劫。”
“陛下您说得是。”
“说得是?青离,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那一魂所化的仙君一定是南行,才让祁儿受了这一会苦,他当初要是拜那临溪为师,我们到最后就不会落得一场空。”白敖冷冷地看着他,“你倒是,越发不中用了。”
“陛下,”青离跪了下来,“天帝处处宠着护着南行,再加上消息的误导,臣才,没有想到,会是那个不起眼的半吊子仙君临溪。”
白敖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叫他起来,也没有说话,就让人这样跪着。过了好久才说:“青离,南行自取金丹的是,你可千万要办妥了,否则,你九尾一族……”
妖帝没说完,青离却已然明白,他忙磕头,“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办妥此事。”
元嘉处理完一堆政务之后,伸了个懒腰,正想转过身同白十九说话,小将军已经像书院里读书的小童听先生讲课太过无聊而发困就趴在床桌上睡着了。
白十九穿得是一身束腰云纹白袍,趴着时越发显得那节细腰腰线极美。一条长腿耷拉在地上,另一条委委屈屈地压在身下,头枕着双臂,睡得很香甜。
元嘉笑了,老皇帝大概也是觉得这白将军除了上阵杀敌,平日里就是白纸一张,就下令让他看《时策论》这本书,然后写一篇文章交上去,还大方给了一月的时间,又叫元嘉好好教教他。
看那些兵书白十九倒兴趣十足,看这《时策论》,看上一刻钟,能睡上一个时辰。
元嘉走过去,看着被压在胳膊下已经压皱了的书,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凑到了他耳边,呼吸间的热气,小将军的耳朵就上了浅粉,也没折腾他,轻轻地推了下白十九的胳膊,“小九儿,醒醒,困的话回床上睡,这样腿不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