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生而知天衍的人,无论男女,最后都活不长久。”
以前安子晏不明白各中缘由,现在却猛然间顿悟了。
以凡胎肉体之身,窥视世间万物规律,天道运行,是要折寿的。
安子晏想得有点入神,因而险些错过了孟衔的问题。
“还差四个月,子晏便要成年了吧?”
孟衔的声音如他人一般,淡而悠远,他语气十分稀疏平常,仿佛问的压根不是什么婚娶嫁迎之类的隐私。
在大周朝,问别人什么时候成年,跟希望求娶人家是同个意思。
安子晏只觉得腾地一下,心里简直有什么东西快要火烧火燎地呼之欲出了。他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以这种方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一而再地警告自己孟衔别无他意,奈何三番五次的努力均告失败。
于是卡在喉咙口的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地堵在嗓子眼,憋得安子晏磕磕巴巴地挤出了一句:“啊?”
孟衔见他没有正面回答,心里浮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来。他微微摇了摇头,却是决口不再提了。
安子晏有些失落地摸了摸合拢的折扇。
恰在这时,远远跟在后头的孟府仆从赶上来,边伸手接过自家公子,边客气有礼地向安子晏道谢。
听到孟衔要走了,安子晏先是倏地隔空紧攥了一下孟衔的衣裳,在孟衔发现前,又不动声色地放开了手。他欲盖弥彰般叩开折扇,微笑着表示不用谢。
“孟兄!”眼见孟衔身影即将没入马车内,安子晏不知道哪里涌现了一丝恐慌,他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明日长乐坊听曲儿你去不去?”
话刚出口,便立即反应过来安子晏:“……”
邀请有深交倾向的朋友去风月雅地听乐妓唱曲,估计整个牡丹皇城再无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