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这点许长安与薛云深皆心知肚明。

而滕初,亦没有辜负所望。

背对着众人的滕初,提起舌头放回了嘴里,紧接着她转过身,面对一干食人花,轻轻柔柔地打破了沉闷:“他不是执灯,他是我和执灯的孩子。”

在回春局里,干瘪到被误以为无法发芽的如意,拥有执灯的气息,却是滕初一眼认出来的孩子……将所有的细枝末节串联起来,便能轻而易举地得到结论。

或许这个事实委实过于惊人,一干食人花们悉数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而想通前因后果的执盏,面色却一下子变得惨白了。

十五年前,她幼弟执灯不满于无聊的山中生活,执意要外出闯荡。

执盏拗不过弟弟,只好一边叮嘱他每月定时寄信来,一边依依不舍地放手让他去了。

起初半年,执灯从未爽约,信一直按时寄来。等到他离家第七月,却怎么也等不到信了。

执盏按捺不住焦急,想出山寻找弟弟,只是她当时临盆在即,根本经不起舟车劳顿。而等她生下幼子再去执灯提过的地方找时,已是大海捞针遍寻不见了。

“不会出事的,不会的,执灯那么厉害,不可能会出事……”执盏不肯相信是弟弟出了意外,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找着人。

这一找,便从天南找到了海北,找了整整十四年。

半月前,她偶然遇到了行商一行人,其中被他们称作老六的男人,正是多年来唯一的一点线索。

执盏找到机会,抓走了老六,却从那个面貌猥琐的男人嘴里,听到了弟弟的死讯。

“哦你说那株食人花,”老六恶心地吸溜下口水,“十五年了,我没见过比他还玩起来还爽的男人。说实话,他虽然是株食人花,长得却实在不赖。”

“不过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手下没个轻重,把他玩死了。”

老六舔着脸,笑容下流,露出黑黄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