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慈珏出身在武将世家,将来肯定是要子承父业。想要弃笔从戎,眼下驰援芜城,便是个机会。
至于薄暮,他是代替薛云深去的。
宫将军压根没想到薛云深短短几息内,就看穿了风都人手不够的尴尬处境。他张了张嘴,想要婉拒好意,哪料话一出口,便是本能的谢恩:“谢殿下援手。”
企图打肿脸充胖子但失败的宫将军:“……”
此刻,宫将军心情很有些复杂。他一面暗自唾骂自己管不住嘴,一面不由自主地以审视目光打量段慈珏与薄暮二人。
“嗯叫段慈珏的年轻人目光坚韧,四肢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不知道有没有练得他爹那身好本事……”宫将军满意地点了头,视线往旁边挪了挪,充满怀疑地想:“这个随从瘦骨嶙峋的,手指看起来一折就断,真的能拉开弓?”
薄暮完全不知道宫将军在腹诽什么,察觉到宫将军的目光,遂礼数周到地拱了拱手。
宫将军看着薄暮鸡爪子似的手指,内心的忧虑情不自禁地更重了。
然而数日后,正是宫将军眼中鸡爪般的手指,挽弓如满月,在生死瞬间的危难时刻,救了他一命。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楚玉。”段慈珏朝楚玉做了个细微的小动作。他得了薛云深的调遣,难免要同楚玉分离小段时间,故而有些话想同楚玉说。
看懂小动作的含义,楚玉期期艾艾地望向了许长安:“公子……”
这时恰逢宫将军年过半百的夫人过来,许长安便挥了挥手,让楚玉段慈珏两个到一边说话去。
“长安,”在宫将军低声叮嘱夫人的声音里,薛云深亦开了口。他侧过头来,好似烟雾朦胧般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许长安,嘴里缓声道:“我仍然觉得不够妥当。”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许长安却一听就明白了:“你想亲自领兵去芜城?”
薛云深没接话,他眼睛盯着许长安依旧平坦的腹部,过了好一会儿,才犹疑不决道:“不说日后袭承皇位,身为王爷,在百姓水深火热之时,我理当身先士卒。可是……”
许长安从未见过薛云深如此为难,忍不住回握住了他的手指,温言道:“你若想去,去就是了,我在这里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