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装打扮过的乌衣太监,躬着腰背赶到小亭,刚好与黑衣人擦肩而过。
“殿下。”太监见到亭内的布衣僧人,立马磕头行礼。
“怎么了?”僧人嘴唇嗡动,默念着观音经,如玉雕的手指,随着念诵,缓慢拨弄着佛珠。
然而下一刻,僧人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姿态,倏地凝固住了。
年迈的老太监,即便努力克制着,声音依旧足够尖锐,像是无所事事的野猫,偷跑进富贵人家府里,专捡着珍贵的琉璃磨爪子。
重重磕了个头,老太监一字一顿道:“三皇子的王妃有孕,敬宗有意提前立太子。”
另外一头,还不知道婚事已到了人尽皆知地步的许长安几人,近日则在准备船只。
从风都回皇城,陆路对目前许长安来说,是最不能选择的返京方式,反倒是海路更为方便快捷,且对他肚子里的孩子伤害最小。
风都素来有海上之城的美誉,可惜稍大一点的船只,都让梁军撤退时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眼下城内只有几条草蓬渔船。芜城倒是有几条备用的大船,可惜宫将军回信来说全是战船。
造船来不及,战船不够舒适,无奈之间,也只得将就了。
故而薛云深这些日子早出晚归,忙着指挥人改造从芜城驶来的战船。
但不巧,今日墨王殿下想趁着王妃睡着未醒偷溜的计划泡了汤。
几乎是刚掀开被子,薛云深的衣角就让许长安抓住了。
“你要去哪儿?”
面对似笑非笑的王妃,鲜少撒谎的墨王殿下,情急之下想了个十分拙劣的借口:“如厕!”
“那正好,”许长安假装没看出来这是薛云深的金蝉脱壳之计,微笑着道:“我也想去。”
薛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