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公子看起来比彭方年还生气,手中的扇子都快被捏变了形,面容上也沾上了滔天怒火的影子。彭方年觉得有些夸张了,开口提醒道:“你生气的有点夸张了。”
那少爷似乎是没想到彭方年会跟他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愣了愣,没有接话……
***
“所以那富家少爷帮你了吗?”
开口的是昨日彭方年不曾得见的扫地少年,少年名唤游满,此刻被孟何与彭方年的说话声吵醒,正惺忪着睡眼向他们走来。
“是。”彭方年向游满揖了揖手,略弯了弯腰,算是见过礼了。
游满先是弯腰揖手回了他一礼,而后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道:“你我同是借住在孟婆庄,不必如此客气,你且继续说,这孟婆庄整日无趣的紧,我也一同听一听。”
彭方年道:“是,那富家少爷,名唤贺叙白,是城东一个富商的儿子,可谓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从小娇生惯养,是以遇见了什么冤屈事,他是最爱打抱不平的……”
贺叙白在茶楼外遇见彭方年,本来只是想简单的替彭方年找茶楼老板理论一番。待听彭方年说完整件事后,他方知自己进来几日最爱听的那个话本子是彭方年写的,竟还被骗了稿?!这叫他如何能忍!
贺叙白当即大手一挥,拉上彭方年就去找了茶楼老板,既然是县老爷判过了这个案子,那便拉上茶楼老板和彭方年去县老爷那里翻案便是了。
那茶楼老板自然是不愿意去的,可被贺叙白押着,没得办法,一路上推推攘攘的就到了县老爷那里。县老爷见是贺叙白亲自来替彭方年翻案,自然是不敢开罪的。天知道县老爷一年可以从贺叙白他们家捞到多少油水,哪里是一个小小的茶楼老板那点贿银可以比拟的。
轻而易举就翻了案,彭方年反倒是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贺叙白顶多是带他找茶楼老板理论一顿便了事了,没成想贺叙白竟直接将他带到了县老爷处,还这样轻松的便翻了案,一时间他不免感慨起银子的好处。
彭方年对着贺叙白揖了揖手,道:“今日多谢贺公子为我仗义执言。”
既受了人家的恩,那礼数自然是不能少的。
贺叙白虚扶了扶他,道:“小事一桩,不必客气,况且我也没怎么出力,是那县老爷势利眼。”
彭方年道:“话虽如此,但毕竟贺公子是唯一一个愿意出手相助的,在下还是感激不尽的,不知在下可有什么能报答公子的?”
贺叙白一手握着扇柄,在另一只手掌心敲了敲,沉吟片刻道:“报答……报答的话,刚好你方才也拿了茶楼老板给的稿费,不如就去找个酒家,请我吃一顿酒如何?”
茶楼老板方才在翻案后便给了彭方年一笔不少的稿费,加上这几日他写的那个话本子十分火爆,是以彭方年现在怀里揣着他这许多日子里最多的银子。他本想着拿这笔银子给母亲买些好东西带回家去,好让母亲不必忧心日后他赚不到银子,不过既然贺叙白提了,他也不便小气,人家是恩公,又是一个富家少爷,自然不能去什么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