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意也不知道心里的火气从何而来,要不是后背上的伤太痛,他绝对要拎着剑,对着殷勤的屁股狠狠地抽。
“……还是你觉得,我不可靠,不能将你带出槐江之山?”
殷勤耳根微红,喃喃:“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燕容意抬手对着他脑门就是一巴掌,“你给我听好了,咱们浮山派的剑修,走的是以杀止杀的路数,不是歪门邪道的邪修,动不动就自爆!”
“……你连自爆都算不上,就是玩自|杀呢。”燕容意含讽带刺地说了一通,心头绷着的弦松了,捂着背对忘水龇牙咧嘴:“快帮我看看,有没有破相。”
忘水无奈地飞到燕容意身旁,拖长嗓音,毫无感情地奉承:“燕师兄风华绝代,还和以前一样俊美无双。”
他满意地轻哼,余光瞥见殷勤拘谨地杵在剑上,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心中的火气彻底散了。
……怎么说,殷勤也是想救他。
“行了,走吧。”燕容意抬手勾住殷勤的脖子,见他耳根通红,不由哈哈大笑,“别怕,我不是关凤阁的东方羽,不会关你禁闭的。”
殷勤嗫嚅着“嗯”了一声,片刻,突然挣脱燕容意的手,狼狈地飞向天边。
燕容意望着空荡荡的怀抱,莫名其妙地问忘水:“这是怎么了?”
忘水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一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白霜已经将关凤阁的弟子送到最近的镇子,很快就会回来。”
“……燕师兄,我们不能再在路上耽误时间了。”
燕容意敛去脸上的笑意,望着天边翻卷的流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天后,他们赶到了南招提寺。
南招提寺杏黄色的院墙隐在松林里,青灰色的殿脊映着夕阳的余晖,宁静又祥和。
反观燕容意一行人的神情,越是靠近南招提寺,越是凝重。
南招提寺的香火常年不熄,从不会如此冷清。
他们飞来时,正是寺中佛修上晚课的时间,可他们连暮鼓声都没听见。
“燕师兄,伏魔杖在南招提寺的大雄宝殿里。”忘水来南招提寺的次数最多,此刻正向燕容意描述南招提寺的构造,“寺中弟子下晚课后,多会回到禅寺的后院休息。”
“人都到哪儿去了?”白霜踩着剑,跟在他们身后,左顾右盼,“我听说求姻缘,属南招提寺最灵,每天上香的人络绎不绝……难道是假的?”
燕容意闻言,心情微松,勾起唇角,揶揄:“咱们的白霜师弟红鸾星动了。”
“燕容意,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白霜气得跳脚,用余光偷偷打量忘水,见忘水师兄不动如山,心情落寞之余,转而将怒火全撒在燕容意身上,“我只不过是下山的时候,听街边路人谈起求姻缘之事,才听来这么一耳朵……你有和我开玩笑的时间,不如多吃几颗丹药!”
燕容意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
他背上的伤不重,就算不吃丹药,五六天也能好,可他这群师弟,一个一个,恨不能掐着他的脖子,往他嘴里灌药。
连被他救下的殷勤都不例外!
真是世风不古,人心日下。
燕容意压下舌根泛起的苦意,生硬地转移话题:“南招提寺的佛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全不见了踪影。”
他率先向寺院飞去:“分头找!”
“是!”
三道流光自燕容意身后分散而去,一炷香的时间后,又重新回到了他面前。
“后院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