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相残,是一派之耻。
燕容意默默地听着,在判决出来后,隔着无边的风雪,淡淡地瞥了珞瑜一眼,然后跪在地上:“弟子甘愿受罚。”
长老们叹息着离去。
漆黑的甬道,通向无尽的深渊。
燕容意被丢进思过崖时,听见身后的弟子愤愤道:“原来你是这种人!”
“……莲雾倾心你多年,你竟忍心对她下手?”
“……你不配做我们浮山派的大师兄!”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他回首,望着弟子远去的身影,总觉得有些熟悉。
是了。
那是多年前,与莲雾比试时,被他拦下的师弟。
燕容意独自站在漆黑的思过崖内,心想,若是莲雾没有倾心于他,现在可能已经有了道侣,在浮山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的存在……”他抬起手,自言自语,“难道真是个错误吗?”
回答他的是风,是雪,是隧道尽头传来的,恶鬼般的哭嚎。
“这样啊。”他像是得到了答案,如释重负,脚步轻快地向隧道尽头走去,然后在看见缚龙锁后,欢快地张开双臂。
他说:“来吧。”
巨蟒一般蛰伏的缚龙锁,沿着洞穴崎岖的墙壁,窸窸窣窣地游来。
它们围着燕容意试探地打转,似乎在确认,这是否是属于它们的猎物。
然后某一刻。
黑暗中传来了皮肉破裂的闷响。
——轰隆隆。
鲜红的血淌了满地,失去气息的红衣剑修被锁链拖至半空。
也正是这一刻,暗红色的光芒突然刺破黑暗,刺进他的手背,九瓣莲血莲的光芒一闪而逝。
思过崖内又恢复了原先的死寂。
*
燕容意揪着凌九深的衣领,怒意只坚持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散了。
他松开手,跟着凌九深落于地面,单膝跪地:“师父,徒儿逾越了。”
“逾越?”凌九深慢条斯理地抚平衣领上的褶皱,“为师准你问。”
他偏偏不敢问了。
其实燕容意早有所怀疑。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以后,“引导者”从未说过,九瓣血莲和《攻略》有关。
是他自相情愿地将九瓣血莲和《攻略》联系在了一起。
也是时机凑巧,他来到这个世界,和引导者说完话,手背上就出现了九瓣血莲。